南流簡像陣風一樣,擦着他們,迅速離開了煙雨樓。
雲夢牽甚至能感受到他經過時,劃破空氣帶來的冷風。
她的注意力明明應該在南流簡身上的,可是耳邊傳來強有力的心跳,卻讓她無法忽視。
這心跳有些快,像是要跳出胸腔,咚咚地撞擊着她的耳膜。
她猛地擡頭,卻對上了玄蒼那雙幽深的眸。
他的眼睛帶着濃濃的渴望,好像要把她吸進去。
她心下一慌,立刻推開了他,垂下頭將鬢邊的髮絲別到耳後,心跳也亂了幾分。
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她問道:
“你讓碧春跟南流簡說了什麼?”
玄蒼放開了她,也不瞞着,道:
“我讓碧春跟他說,你正在恆陽王府等他,請他快些回去。”
雲夢牽震驚得一下擡起了頭,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一本正經的臉。
他居然用這樣的理由去誆南流簡?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
用她去給南流簡希望,等南流簡回府後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個騙局,不是太殘忍了嗎?
玄蒼卻不以爲然,只道:
“因爲這樣的說法最有效。”
雲夢牽又是一驚。
他這樣的邏輯......她還真是挑不出他的錯來。
“你就不怕他回府後發現這不過是個騙局,再去寒香園找我嗎?”
她不相信,以玄蒼這樣霸道的個性,能容忍其他男人登門造訪來找她。
玄蒼淡淡道:
“他不是沒來過。”
是啊,南流簡不是沒來過,只是兩次來,兩次她都沒有相見,只用一封信打發了他。
所以,玄蒼這是對他自己有信心,還是對她有信心?
不得不說,他的算盤的確打得很精,就是因爲知道她不會出來見南流簡,所以也不怕他找上門來。
雲夢牽點點頭,覺得無奈又可笑。
再擡眸時,她發現千飛霜已然朝着她款款走來。
她笑了一下,轉而對玄蒼說道:
“我打算去千飛霜的房裏坐坐,你請便。”
說罷,她提起裙襬,下了樓梯,朝千飛霜迎了上去。
玄蒼站在原地,琢磨着她的話。
你請便?
意思是他可以在這裏花天酒地、尋歡作樂?
她把他當成了什麼人?
沒有熱鬧可看,大廳裏的人們又恢復如常。
大廳裏都是些散桌,大概因爲是白天,所以客人並不多。
有七八桌的客人正在打茶圍,煙雨樓的女子們陪着客人喝茶喫酒、嬉戲彈唱,也是熱鬧。
然而云夢牽的出現,卻讓煙雨樓裏的男人們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雲夢牽生得太好,沒有人能對她的美視而不見。
她的眼睛大而亮,什麼是明眸善睞,什麼是顧盼生輝,他在看到了她的眼睛之後,纔算頓悟。
無需其他,只是這一雙眼睛,已經足夠讓人沉?淪。
可她的臉上偏偏處處精緻,像是上天精雕細琢的美玉,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樣的女子出現在煙雨樓,無疑會勾起男人們的欲?望。
若非要在她的身上挑出點缺憾來,那無非是她太瘦了。
身上好似只有一把骨頭,輕得像片羽毛。
如今因爲害喜,喫得少,更是瘦得不成樣子。
然而這一缺憾,並不影響她的美貌,很快便有男人拿着酒杯過來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