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三個人就地取材，碧春與莫圖一夥，二打一，雪仗就這樣打了起來。
雲夢牽站在門內，癡癡地看着。
一個真正的家，就應該是這副模樣吧？
小時候，她也跟雲梓琛在母親的傾顏園裏這樣玩耍過，她打不過雲梓琛，就躲到母親的身後，雲梓琛就繞着母親追她，兩人的歡聲笑語快要從傾顏園裏溢出來，可是如今，那樣的時光卻再也回不來了。
娘，我好想你，此時此刻，你在天上看着女兒嗎，也在想女兒嗎？
她不由得仰望天空，卻不知道這時已經有人朝她走近。
一個雪球猝不及防地打過來，碧春這纔看到落梅閣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雲夢牽就站在門口，趕緊大聲喊道：
“姐姐當心！”
雲夢牽順着聲音看去，一個拳頭大的雪球直朝她的面門而來，她以爲自己躲不過，閉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來襲。
結果等了半晌，預想中的涼意和痛感都沒有來。
試着睜開眼，才發現眼前大片的光線都被擋住了。
再擡眸，玄蒼那張好看到完美的臉就在她的眼前。
此刻，他正單手撐起斗篷，將她完完全全地護在懷裏。
玄蒼的身後，莫圖單膝跪地，聲音裏透着一絲畏懼與愧疚：
“爺，奴該死。”
玄蒼微微側目，沒說什麼，只是冷冷地道了一聲：
“下去吧。”
院子裏原本雪仗打得酣暢淋漓的三人，立刻如蒙大赦，轉身下去了。
雲夢牽垂下眸子，轉身就要回房，纖細的手腕卻被扣住。
身後傳來玄蒼的聲音，聽起來竟然略帶緊張，她懷疑自己一定是因爲昨晚沒睡好，耳朵出了問題。
“昨天我......喝多了。”
真是稀奇，漠北戰神肯紆尊降貴地跟她道歉，真是受寵若驚。
雲夢牽當然知道他爲什麼事道歉，昨天從望江樓出來後，馬車裏的他，帶着酒醉後的失控，瘋狂地吻了她。
不僅如此，吻過之後，他還醉倒在了她的身上，臉深深地埋進她的頸窩裏，直到馬車到了寒香園，和坦與莫圖把他從馬車上攙扶下去。
“喝多了？”
呵......
雲夢牽冷笑，想到兩人未來的對立，她故意把話說的難聽：
“喝多了就可以爲所欲爲，不向來是你漠北戰神的權利嗎？比昨天更惡劣的我都領教過了，所以別大早上的就在這裏假惺惺的表現出一副愧疚的模樣，殺了人之後還想讓屍體跟你說一句沒關係，你覺得可能嗎？”
他第一次強迫她，也是在酒後，就像芳華泉裏的男人，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同樣的，他也不會忘。
曾經如何傷害了她，他如今就有多心痛。
她甩開他想走，他卻沒有放手。
想起昨天在望江樓時的她，心又下墜幾分。
她從未信任過他，她希望他永遠離開天羽，與他今生今世永不相見......
所以她對他，與從前無異，無論他做了什麼，善也好、惡也好，她始終不在乎他，一點都不在乎。
她能跟他做的，只有交易。
交易，你情我願，卻不帶一絲情感。
之前的那些事，他知道傷害了她，卻不想道歉，因爲那就是他的本心。
他握着她的手腕，良久都沒有動，她的冷漠與疏離亦讓他無言以對。
“放手，我還有事，沒功夫在這裏跟你瞎耗。”
她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