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依舊抵着她光潔的額頭,一下一下輕輕啄着她的脣瓣,暗啞着聲音道:
“我說過,天不老,情難絕。想讓我死心?”
他忽然勾起一抹超然的笑,
“除非我死!”
說着,他拉起她的左手,放在了他的右胸上。
那裏面,是他強勁有力、加速跳動的心臟。
他是想告訴她,他在用生命愛她,獨一無二的愛她嗎?
眼前的玄蒼,讓她根本無法與“欺騙”二字聯繫在一起。
如果人人都用生命去欺騙一個人,那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謊言了。
淚水靜靜地流淌着,不受她的控制。
她咬着脣,隱忍着悲傷,猶豫着,猶豫着,還是忍不住問道:
“如果我說......如果......”
如果你能爲我背棄漠北,我就答應你,這輩子跟你在一起,你會同意嗎?
可是話到嘴邊,我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我算什麼?
我有什麼資格讓他爲我背棄他的漠北?
又有什麼資本比得過將他撫養長大、傾注了萬般心血的漠北汗王?
與整個漠北相比,我太渺小了。
與漠北汗王相比,我相形見絀。
與他的復仇大計相比,我不值一提。
而與爲我的母親復仇相比,他......同樣渺小!
雲夢牽發現,此刻在考慮到兩個人的關係時,她竟然如此悲傷、如此無奈。
也許這就是命中註定吧。
前世的他們,一直形同陌路。
而且,她必須離開他了。
要對付雲景天,勢必破壞漠北的利益,他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他必然會成爲她復仇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他們最終,還是成爲了敵人。
那些繞在舌尖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傷人的話:
“如果非要用死亡來畫上句點,那就等吧。只要我們活着,你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
她的聲音是哽咽的,帶着掩不住的淒涼。
他的確被她的話刺傷了,眼圈泛着紅:
“我只想要你!”
她心一橫,狠道:
“玄蒼,別說得那麼言之鑿鑿,你想要的東西太多了,我算得了什麼?我從不認爲自己重要到如此程度!好,要我是嗎?那我讓你在漠北王子和我雲夢牽的夫君這兩個身份上選擇一個,你會選什麼?”
玄蒼沉默了,卻也只是一瞬間,眸中已然透着堅定冷冽:
“我不會選,因爲我想要的東西,無論用什麼手段,我都會得到,已經得到的,我更不會放棄。”
微頓,他忽然抓住了她話中的另一個重點,擰眉問道:
“我想要的東西太多?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她心裏一緊,情急之下,竟然說漏了嘴。
可她馬上便找到了理由,還算令人信服:
“堂堂漠北戰神,會甘願在天羽做質子,說你沒有目的,三歲孩子纔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