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煙卻冷冷道:
“怎麼,我有些什麼東西,還得向你報備不成?”
燕薇咬咬脣,沒再吭聲了。
可她也沒有離開,她得盯着雲夢牽,更得盯着冷尋。
她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冷尋就被雲夢牽給勾走了。
女人的直覺總是有那麼幾分準確,雖然冷尋在女人的問題上從來就沒消停過,但她總感覺冷尋對雲夢牽不一樣,而且是那種令她感到十分有危機感的不同。
冷若煙轉而面對雲夢牽時,馬上換了臉色,溫柔地笑道:
“牽牽,今日是你的生辰,雖然你說了不收禮,但我與他們不同,你收了我的禮,不用有任何顧忌的,你說是不是?”
雲夢牽看了一眼那鐲子,忙道:
“冷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這鐲子太貴重了,您還是留着給冷公子未來的夫人作聘禮吧?”
她故意這樣說,就是想讓燕薇卸下對她的防備,她的敵人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多一個。
冷夫人卻堅持道:
“牽牽,不瞞你說,這鐲子是用你給我的那隻金釵打的。那金釵上面的紅寶石我留着了,才用剩下的金子給你打了這個。我見那隻金釵原是朵梅花的形狀,你給我繡的帕子上也是梅花,想來你是極喜歡梅花的。所以我便叫人在這鐲子上也打了梅花,快看看喜不喜歡?”
“夫人......”
雲夢牽有些感動,眼中漸漸騰起一層水霧。
想來冷夫人知道她母親不在了,大抵是因爲心疼她,纔想着將這貴重的金釵以不同的方式還給她。
留下寶石算是接受了她的好意,把金釵當作禮物還給她也不失禮。
冷夫人見她還是不接受,佯裝生氣道:
“怎麼,我留下了寶石,你是覺得我貪心,嫌棄我了?”
“不不不,我怎麼會嫌棄夫人,歡喜還來不及!”
冷夫人一把拉過她的手,強行把鐲子戴到了她的手上:
“既然歡喜那就趕快戴上,讓我也跟着你一起歡喜歡喜。”
那隻金鐲子終是戴在了雲夢牽的手上,她垂眸細細端詳着,鐲子上雕刻着幾朵梅花,用枝蔓相連在一起,很是精美。
罷了,她不好再駁了冷夫人的好意,於是含着淚道:
“多謝夫人。”
之所以感動,是因爲她從冷夫人那裏感受到了母親的溫暖,那久違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熱淚盈眶。
“你喜歡就好。”
冷夫人拍拍她的手,越看越喜歡。
不衝別的,就衝她爲了母親生產那夜拼死拼活的勁兒,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兩人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邊說邊往外走,直到馬車來了,冷夫人打算上車,卻在上車之前頓了住,又轉過身,對她說:
“牽牽,要是心裏不痛快了,就來我家,我給你做好喫的。我做的酒釀圓子啊,特別甜,只要喫上一碗,保證你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記得來?”
雲夢牽淚眼迷濛,用力地點了點頭,目送着冷若煙上了馬車。
冷若煙一定是因爲今日之事,所以才說了這樣一番話。
她想,冷若煙一定是母親從天上派來的,一定是。
她依依不捨地看着馬車,耳邊卻突然有熱氣噴灑過來,嚇得她一縮脖子。
一個聲音便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輕輕的,帶着些許嘲弄:
“你不是說,那鐲子是給我未來夫人的?”
話音落下,她猛一轉頭,卻正正對上冷尋那張放大的臉,四片脣瓣突然近在咫尺,只要稍稍一動,便會毫無疑問地貼上。
她驚得瞪大了眼睛,不管不顧地往後退,卻因爲身體失衡,整個人就要往地上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