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明白，她與玄蒼之間怎麼就會像銀沙河的水，扯也扯不斷。
上一世，他明明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彼此儼然形同陌路的兩個人。
可是這一世，自從招惹上他，他們之間就開始無休止的糾纏不清了。
她揚起臉，倔強地看着他：
“我的事，用不着你來指手劃腳。”
他一把捏起她尖小的下巴，良久地凝視着她，眼中似乎泛着隱隱的怒意。
可是很快，他的眸光便漸漸恢復了平靜。
他故意湊近了她的脣，灼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脣邊，聲音暗啞：
“沒辦法，誰讓你無處不在。”
不知道爲什麼，雲夢牽總感覺他這句話好像話中有話，眼神也變得意味深長。
無處不在？
他指的是什麼？
嘯月居士？
還是望江樓喫個飯都能遇到？
她又想起了自己扮成花甲老人與玄蒼在清風閣會面的情景。
隔着珠簾，她易了容，又吃了變聲丸，他應該不會認出她的。
現在她的聲音早已恢復如常，就算他看到了她從清風閣裏出來，又能說明什麼？
她與賀蘭宣朗交好已經不是祕密，她出入清風閣也是理所當然。
可他早已離開清風閣，按照他的做事方法，難道不應該去跟蹤那個假的嘯月居士？
跑來望江樓做什麼？
思量片刻，她索性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直言不諱道：
說話時，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的眼睛，彷彿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
那目光太過灼熱，灼得她有些心驚肉跳。
他爲什麼這般看着她？
不得不承認，他的目光讓她有些心虛。
可她卻沒有迴避，越是迴避，便越會讓人發現端倪。
於是她笑了笑：
“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嘯月居士，恭喜。”
他微挑眉梢，問道：
“怎麼，你沒見到？”
看來，他知道她是從清風閣離開的。
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觀察着一切？
她的心跳越發慌亂，儘管賀蘭宣朗早已計劃好了一切，可玄蒼的質問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說道：
“自然見過了，賀蘭宣朗知道今日嘯月居士會來，特意邀我來此相見。”
他又問：
“你不知道我去過清風閣？”
“見過嘯月居士之後，我便一直留在後宅欣賞此次嘯月居士帶來的畫作，無心其他。”
他的問題，她都對答如流。
之前賀蘭宣朗就說過，爲了以防萬一，他們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只是她沒想到，這充分的準備這麼快就用上了。
“賀蘭宣朗沒有把我去過的事告訴你？”
他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
可是很快，她便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