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又掙扎起來，雖然雙手被他攥着，可他似乎不敢用太大的力，以至於她能支配着他的手臂而動，只是他始終沒有放開她。
兩人打架似的在馬車裏過招，看起來就像一隻小貓在對抗一隻老虎，若不是老虎謙讓着，恐怕早就一口喫掉小貓了。
可小貓卻不知好歹，仍在不斷地挑釁着老虎。
老虎終於忍無可忍，將她的雙手壓在廂壁上，突然湊近了她的脣，死死地盯着她：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相信過我嗎？”
一句話，卻讓雲夢牽愣住了。
她真的相信過他嗎？
她記得從前在寒香園時，哪怕他向她告白，他爲她做了那麼多事，可她卻仍然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他。
其實不是不相信，是不願相信、不敢相信。
所以，她其實是真的相信過他的，否則也不會因爲意識到他說的話都是假的而如此生氣。
也許潛意識裏，她一直相信着他......
可她不會承認，承認相信他，就相當於否定了她一直以來堅守的東西，就好像會失去什麼。
至於會失去什麼，她卻沒有心思深究。
所以一開口，便仍舊是劍拔弩張：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拿什麼來讓我相信？你的小新娘相信你就行了，我相不相信你，有那麼重要嗎？”
聞言，玄蒼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深深地看着她，彷彿要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麼。
良久後，他問道：
這四個字，倒是讓雲夢牽心裏一緊。
可她很快便反應過來，冷笑道：
“王子殿下，你清醒點吧，我當初逼着你娶我，不過是爲了報復雲夢蝶、報復雲家，你以爲我真的愛你嗎？喫醋？”
她的笑容裏充滿了諷刺，
“你是在侮辱我。”
侮辱這兩個字似乎着實激怒了玄蒼，他瞪着她，幾乎咬牙切齒，呼吸也因爲胸腔裏積鬱的怒火而變得急促、粗重。
看着他這般模樣，雲夢牽也不由得緊張起來，眼前的玄蒼看起來就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好像隨時會張開血盆大口，咬死她。
可她卻沒有迴避他的目光，而是倔強地迎上去，彷彿在告訴他，即便你打算咬死我，我也絕不妥協。
兩人就這樣對峙着，良久，最後妥協的人，終究還是他。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垂下了頭。
半晌後纔將那口怒氣重重地吐出，再出聲時，已然變得異常沉靜：
“好，我不侮辱你。你告訴我，你來這裏做什麼？”
她別開了臉：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如果你是爲了找我算賬，那麼我告訴你，昨日?你的好兄長已經來找過我了......”
“你把他怎麼了？”
她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急切地問。
他冷笑了起來：
“你倒是關心他！別忘了，他不是你的親兄長，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你這般關心他，就不怕他誤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