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9章

    入夜後,孩子們都早早睡下,雲梓琛才把雲夢牽叫到了老槐樹下。

    “兄長可是有事?”

    兩人面對面站着,雲夢牽淺聲問道。

    雲梓琛深深地看着她,幾番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拿出了一張紙放到了她的手上。

    雲夢牽展開一看,竟是綺蘭的賣身契。

    再去看雲梓琛臉上一道淺淺的劃痕,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

    “兄長,謝謝你。”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連在一起,她與雲梓琛之間似乎變得越發疏離,怎麼也回不到從前了。

    就像那一句親暱的“哥哥”,她再也叫不出口。

    她知道雲梓琛想要從雲夢蝶那裏拿回綺蘭的賣身契一定很難,可她卻不敢去問,亦不敢知道他都經歷了些什麼。

    似乎知道得越多,兩個人的距離便會越遠。

    “對了,今日我去冷家看碧春,遇到了永安王......”

    可是有些事雲梓琛還是必須要知道的,於是她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只是省略了面紗之事。

    雲梓琛關心了一下碧春的病情,然後道:

    “今日我從上將軍府出來,也發現有人跟蹤監視,看來是永安王的人。”

    只是他沒有說,他故意繞了幾條巷子才甩掉了南流淵的人,隨後偷偷去見了玄蒼。

    雲夢牽說:

    “他是想以我們爲餌,再誘面具人出現,所以他不會放棄跟蹤監視,兄長日後出門要小心些。”

    “面具人也不是傻子,他們已經在南流曄面前暴露,必然知道朝廷不會善罷甘休,應該不會再以面具人的身份出現了。”

    是啊,他們原本就有別的身份,扮成面具人不過是爲了騙她。

    如今騙局已破,謊言已被拆穿,自然也不必再用面具來遮掩自己了。

    這一瞬間,雲夢牽又想起了從前的種種,被欺騙的憤怒剎那間席捲了她。

    她的面色霎時冷了下來:

    “還是請兄長得空的時候去知會他們一聲,算我對得起他們。”

    雲梓琛想的卻與她不同。

    玄蒼爲何用面具來掩飾自己,很好理解。

    因爲礙於他漠北王子的身份,他知道雲夢牽不會相信他,所以他才變換身份接近她、幫助她。

    可是賀蘭宣朗呢?

    一個明明武功高強,卻始終深藏不露的人,究竟是何身份,接近雲夢牽又有何目的,實在難以捉摸。

    “牽牽,你知道賀蘭宣朗是什麼來頭嗎?”

    他不禁問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雲夢牽回答得很乾脆。

    且很快轉移了話題,像是根本不想與他探討關於那些人的問題:

    “時候不早了,兄長早些歇息。”

    說罷,她未等雲梓琛迴應,轉身便走,像是在逃避什麼。

    背後,雲梓琛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爲什麼不問問玄蒼的傷勢?”

    她的腳步一頓:

    “他死了?”

    “沒有,但是......”

    “沒死就行了,他的事與我無關,我很忙,不會再去想無關的人。”

    “牽......”

    雲梓琛還想叫住她,可是看着她冷漠的背影,聽着她無情的聲音,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他無力地跌坐在身後的石凳上,腦海裏迴盪的全是今日玄蒼跟他說過的話,只覺眼眶酸澀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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