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不行嗎？”
秋英落仍舊試圖勸慰。
她恨了兩世、一直恨不得千刀萬剮之人，突然變成了她好不容易愛上的人。
讓她當作從未發生過，真的可能嗎？
也許就像秋英落說的，她應該感到慶幸，至少那個人是玄蒼，不是劉大，亦不是別人。
可是讓她真真正正去面對，她做不到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面對玄蒼，她心中已然有了難以解開的結。
秋英落無法瞭解她的內心，不，誰都無法瞭解她的痛苦。
在這個問題上多說無益，她索性轉移了話題。
“不說這個了。姐姐還未告訴我，柳心眉已死，姐姐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見雲夢牽不願再在玄蒼的問題上糾纏，秋英落便順勢說道：
“柳心眉雖然已死，但她爲了讓我繼續爲雲夢蝶所用，便將這個祕密告訴了雲夢蝶。後來我一直找雲夢蝶索要消息，可她卻始終不肯告訴我。直到這一次......”
“這一次？”
雲夢牽思慮着時間，心中頓感駭然，
“如今雲夢蝶已然被打入天牢，姐姐想要從她口中得到我的下落，這代價......”
果然，秋英落的面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她蜷起了十指，甚至有些顫抖。
“牽牽，有件事......”
雲夢牽預感不好，卻想不出會是什麼。
“姐姐，怎麼了？”
秋英落用力吞了下口水，半晌才艱難道：
“我知道雲夢蝶快要死了，想着能不能見她最後一面，怎麼也要撬開她的嘴，可誰能想到，沒等我去找她，她倒是叫人先來找了我。她叫人帶了句話給我，說是想要知道你的下落，便讓我拿人去換。我當時還想不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後來還是賀蘭提醒我，雲夢蝶是想讓我找人代替她去死。”
“所以呢？”
秋英落找到了她，一定是從雲夢蝶口中聽說的，那便是說，雲夢蝶已經得救了？
“所以......賀蘭知道我畢生的心願就是找到唯一的親人，所以就......”
秋英落滿臉愧疚地看了雲夢牽一眼，才繼續說，
“所以他就找人易容成雲夢蝶的樣子，把雲夢蝶從天牢裏換了出來。”
“什麼？”
雲夢牽騰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着秋英落，
“後來呢？”
“待雲夢蝶出來後，賀蘭便把她帶到了僻靜無人的山上，想着得到你的下落後，再把她送回牢裏。誰料她......”
“她如何了？”
“誰料她......她認爲這個祕密是她的保命符，還是不肯吐露你的下落，賀蘭見狀便要送她迴天牢。她深知回去還是死路一條，所以便帶着這個祕密，不管不顧地跳下了山崖......”
雲夢牽的心彷彿也隨着雲夢蝶的墜落而跌入谷底，她沒想到，已經被打入天牢的人，竟然還會生出如此變數。
“她死了？”
不知爲何，她內心惴惴不安，總感覺雲夢蝶不會這麼輕易死掉。
秋英落搖搖頭：
“不知道，牽牽，我真的不知道。我與賀蘭剛剛就是從東山頂上回來，爲了拉住雲夢蝶，我的衣裳都被她撕破了，賀蘭也盡了力了，想把她拉回來，可他還要救我，兩廂實在無法兼顧，只能看着她跌了下去。不過賀蘭送我回來後，已經派人去找了，希望能找到她，哪怕是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