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從凌初之的耳邊飛過,“砰”的一聲扎進了她身後的樹幹上。
“就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南流淵斬釘截鐵,不留一絲餘地。
凌初之整個人都被剛纔那把飛過去的剪刀震懾着,只要稍稍偏離一分,劃破的就是她的臉。
“殿下?”凌初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身體僵硬得像一塊木板,“妾室給當家主母敬茶,這是老祖宗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規矩......”
“在東宮,我的話就是規矩!”
南流淵似乎根本沒有耐心聽凌初之說些什麼,態度強硬得似銅牆鐵壁。
“殿下......你如此維護一個妾室,讓我這個太子妃的臉......往哪放?”
凌初之搖搖欲墜,心神俱裂。
“太子妃?”
南流淵冷笑,
“我說你是太子妃,你就是太子妃,我說你不是,說不定哪天你就不是了。”
南流淵的話,一句比一句更加傷人,似一把開刃的刀將她凌遲。
凌初之六神無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挽回自己的顏面,只能顫抖着說:
“殿下,我祖父可是當朝丞相......”
“怎麼,你的意思是,沒有你祖父的支持,本宮就坐不穩這太子之位了?”
南流淵的眸光似要殺人。
凌初之渾身一抖,頻頻搖頭:
“不,沒,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如果你覺得當丞相的孫女更好,那便回去繼續當他的孫女,我這裏不缺一個太子妃。我再告訴你,本宮能坐上這太子之位,仰仗的是父皇的恩典,與你凌家沒有半分關係。還是說,你以爲這天羽的江山,是你凌家的?”
凌初之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南流淵把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了凌家的頭上,她怎麼敢接着?
南流淵朝她走了兩步,黑色的官靴彰顯着他的貴氣與不容侵犯的威嚴:
“凌初之,今日這裏發生的一切,你若是敢透露出去半個字,你凌家今日是丞相府,明日可能就會夷爲平地。”
他說的平平靜靜,可是落在凌初之的耳朵裏,卻宛如平地驚雷。
她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未來天下的主宰,有什麼是他不能的?
凌初之壓抑着哭聲,給南流淵磕頭:
“殿下饒命!”
她從不知道,平日看起來深沉如斯、不苟言笑、剛正不阿的南流淵,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可是對於雲夢牽而言,除了震驚他對凌初之的態度和處置,卻並不意外。
南流淵轉身看着雲夢牽,話是說給凌初之聽的,卻也同時在向雲夢牽履行承諾:
“想在我東宮活下去,就給我記着,不許踏入華彩軒半步!這是我東宮的規矩,違者,斬!”
不許踏入華彩軒半步?
他這是在公然維護雲夢牽,全然不顧她的臉面。
可是,凌初之沒有辦法。
她這才明白,嫁入東宮,根本不是入主。
只要南流淵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就什麼都不是。
她在這東宮裏,沒有南流淵作爲倚仗,纔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臣妾、臣妾記住了。”
她原是來給雲夢牽立規矩,最後被立了規矩的人卻是她。
“沈夜,今日在華彩軒鬧事之人,一律拉出去,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