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6章

    囚籠裏,一個形容枯槁的人盤膝坐在地上。

    兩條鐵鏈從囚籠的頂端延伸下來,終端一對琵琶鉤,從那人的鎖骨處穿過,將他牢牢地鎖住。

    花白的長髮遮住那人的面容,遠遠看去,宛若一個死人。

    似乎是察覺有人來了,那人緩緩地擡起了眼簾。

    長髮後面,一雙眼睛渾濁晦暗,卻閃着堅毅的光。

    這眼神,就像......玄蒼。

    前世在她死後,靈魂飄蕩在皇宮上空時,看到過這個人。

    他,就是南非熙。

    猶記得,她看到的南非熙,也是這般模樣,形如枯樹,骨瘦如柴,身上血淋淋的,連站都站不住。

    可是他站在金鑾殿前,身上卻帶着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接受朝臣的跪拜,指點江山,絲毫沒有被這幾十年來的折磨而摧毀意志。

    這樣的男人,才配稱得上帝王。

    “你......是誰?”

    南非熙的聲音,乾啞得就像燃燒的枯柴。

    雲夢牽走近囚籠,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太子殿下,我......我是雲夢牽。”

    “你認得我?”

    南非熙的聲音緩慢,彷彿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他極大的力氣。

    “姓雲?”

    他兀地笑了一下:

    “雲景天是你什麼人?”

    雲夢牽抹了抹眼淚,這纔想起來,南非熙被南非齊困了這麼久,想必對當年的事早已知曉。

    雲景天算是他的仇人。

    “不,我不是雲夢牽,我是沐子兮......”

    她趕緊解釋,生怕南非熙誤會了什麼。

    “沐子兮?姓沐?”

    雲夢牽不知道如何才能更好地證明自己的身份,忽然想起了驍烈令牌。

    自從進入東宮之後,她這塊令牌就一直隨身攜帶。

    思來想去,似乎放在哪裏都不安全,唯有貼身帶着。

    此刻,她將驍烈令牌拿了出來。

    一塊鳳凰血玉,在昏黃的燭光下閃着盈盈的光澤,宛如淬了血。

    看到驍烈令牌,南非熙的眼睛猝然睜大,乾啞的聲音顫抖起來:

    “這是......它怎麼會在你手裏?”

    “我知道,太子殿下當年爲向水伶公主表示決心,把如此重要的驍烈令牌贈予了她,可水伶公主爲了逃婚去了棲梧,又把這塊令牌贈予了一位救命恩人。後來太子殿下與水伶公主修百年之好,卻再也尋不到它了。”

    南非熙很聰明,馬上便聯想到了什麼:

    “你與風羅,是什麼關係?”

    “風羅後來嫁給了當時棲梧的國主,成爲了國主最寵愛的梅妃。而我,是梅妃的女兒,沐子兮。”

    “你......是風羅的女兒?”

    南非熙難掩激動。

    看得出來,雖然時間過去了那麼久,但一些事始終深藏在南非熙的心底,不曾忘懷。

    “是,我是風羅的女兒,這驍烈令牌是家母臨終前交給我的。那時家母說,若是有困難,可以去找這塊令牌的主人,可家母並未說出主人是誰便斷了氣。如今我才知道,原來家母讓我找的人,就是水伶公主。”

    南非熙似在思考,片刻後又問:

    “你既是棲梧公主,又怎會姓雲?”

    “因爲當年雲景天充當先鋒,與南非齊一起滅了棲梧後,雲景天爲了給他的親生女兒治病,就把純陰命格的家母偷偷帶回了天羽,而我便成了他的女兒。”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