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5章

    雲夢牽心裏咯噔一下,怎麼還有個轉折?

    難道是因爲她的身份?

    玄蒼的眼神也瞬間變了。

    卻聽南非熙繼續道:

    “只是這婚事嘛,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成與不成,還得你母親說了算,爲父......說了不算......”

    聞言,司空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趕情過了二十多年,這位太子爺還是如此自覺地懼內啊!

    天快亮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有金黃的霞光漸漸從雲層裏綻放。

    一陣馬蹄聲噠噠噠的響起,由遠及近,朝太極宮奔馳。

    不多時,一道火紅的身影映着朝霞而來。

    馬背上跳躍的大紅衣裙,宛如一團跳動的火焰。

    火紅的身影在南非熙面前停下。

    “籲......”

    她拉停繮繩,居高臨下地看着南非熙,從頭到腳,從腳到頭。

    水伶的眼中漸漸蓄滿淚水,一馬鞭抽到了龍輦上,“啪”的一聲,發出偌大的迴響。

    “南非熙,二十多年,你跑哪去了?沒死爲什麼不來找我?你知道我裝瘋裝得有多辛苦嗎?你怎麼賠我?”

    說着,水伶擡手又是一馬鞭抽到了龍輦上,淚水潸然。

    打龍輦,與打皇上無異。

    也只有她,敢如此對他。

    龍輦上的南非熙,眼中含淚,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艱難地擡起手,這是他第一次有了動作,不再像一根古木一動不動。

    天知道,他想要擡起手,牽扯到傷口,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與痛苦。

    “伶兒......”

    他張了張嘴,卻只喚了她的名字,聲音已是哽咽。

    水伶急了,連忙跳下馬背,衝到他的面前,嘴裏卻沒一句好話:

    “傷得這麼重,逞什麼能?還不把手放下?”

    然而,最心愛的人到了眼前,南非熙還怎麼捨得放手?

    乾柴一般的手指輕輕撫上了水伶的臉,感受着她溫熱的肌膚,他的淚落了下來。

    “伶兒,我好想你......”

    一句話,終是把水伶惹得不行,放聲痛哭。

    她不敢碰他,怕他疼。

    只能伏在他的腿上,如此感受着他的存在。

    二十多年了,他們終於再見。

    他們還是彼此的摯愛,此生不渝。

    南非齊望着這一幕,終是丟掉了所有的僞裝,淚水痛苦地滑落。

    原來,她從沒有瘋過。

    她的瘋,只是爲了拒絕他。

    二十多年,他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她、用盡全力地愛着她,卻始終捂不熱她的心。

    到最後,江山還是南非熙的,女人也還是南非熙的。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仍舊一敗塗地。

    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

    太極宮前,南非熙一家團聚。

    南非齊孤家寡人。

    兩個極端,兩個世界。

    朝陽躍出天際,金燦燦的霞光給南非熙一家鍍上一層耀眼的光暈。

    而另一邊的南非齊,卻始終頹然在陰暗之處,一如他的未來。

    天亮了,整個皇宮沐浴在陽光之下。

    南非熙喫力地握着水伶的手。

    玄蒼緊緊攥着雲夢牽的手。

    他們看着彼此,眼裏只有彼此。

    彷彿窮盡一生的努力,只是爲了這一刻。

    過盡千帆,洗盡鉛華,眼前,仍是她,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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