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比試就是前身跟尉遲恭比槊。
槊在大唐是猛將的標配,槊的巔峯時期也在大唐。
前身是使槊高手,尉遲恭也是使槊高手。
在李世民招降尉遲恭以後,前身見獵心起,非要跑去跟尉遲恭比槊。
尉遲恭當時剛剛降了李唐,性子有所收斂,害怕傷到前身,並沒有答應跟前身比試。
但前身不依不饒,還鬧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估計也覺得前身腦子有問題,爲了好好教育教育前身,李世民讓尉遲恭別留手。
然後……尉遲恭三次空手奪槊,前身再也沒吹噓過自己是什麼大唐馬槊第一人。
殷嶠不怕落前身面子,主動找上門比試,明顯是前身的鍋。
李吉不認爲殷嶠會無緣無故找自己比試,其中必有所圖,所以緩緩道:“你想比什麼?賭注又是什麼?”
“嘿嘿嘿……”
殷嶠賤兮兮的一笑,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李吉胯下的寶馬上。
李吉見此,立馬明白了殷嶠的目的,殷嶠是看上了他的馬。
雖然殷嶠麾下的馬也是寶馬,但跟李吉的比,明顯不是一個檔次。
自從漢武帝爲了汗血寶馬,西征大宛以後,世人瞬間明白,給一位好武的皇帝送禮,寶馬絕對是首選。
於是乎,大唐兵馬在外繳獲的寶馬,又或者各地使者得到寶馬,統統送給了李淵。
李淵沒有漢武帝那麼愛寶馬,也用不上太多寶馬,所以進獻給他的寶馬,大多便宜了他的三個嫡子。
李吉身爲李淵的嫡子,胯下的寶馬自然是一等一的上品。
殷嶠是一個好馬之人,有機會弄到手,自然不會錯過。
以前不敢親近李吉,是因爲李吉性格暴虐不仁、喜怒無常,怕主動找上門提起比試一類的話題,會讓李吉想起被尉遲恭暴虐的場面。
所以不敢親近。
在太極殿見識了李吉的轉變,在長安城外證實了李吉的轉變以後,殷嶠就有膽子跟李吉親近了。
“你居然敢惦記我的馬?”
李吉故作不悅的說。
殷嶠眼珠子滴溜溜轉着,盯着李吉嘿嘿直笑,沒說話。
這廝也是個聰明人,他看不出李吉到底是真的不高興,還是假的不高興,所以不答話。
李吉瞪了殷嶠一眼,“你準備比什麼,賭注又是什麼?”
殷嶠見李吉鬆口了,也沒有表現出非常不高興的樣子,開口笑道:“殿下胯下的是一匹上等的良駒,腳程肯定沒的說。
不如咱們就腳程如何?”
李吉盯着殷嶠,“你輸了呢?”
殷嶠豪邁的道:“我輸了任由殿下處置。”
李吉翻了個白眼,殷嶠這話跟空手套白狼有什麼區別。
他還真能隨意處置殷嶠不成?
那大唐的國公是不是太不值錢了?
“你要是輸了,你在戰場上斬敵所獲的首級,得分我一成。”
李吉可不願意讓殷嶠白佔便宜,所以提出了一個讓殷嶠爲難的建議。
軍功那東西,李吉要了沒用。
此次出征,他是後軍總管,而且還要跟着屈突通一起坐鎮洛陽,幾乎沒有上陣廝殺的可能性。
所以他得給從屬們謀點福利。
殷嶠聽到李吉的話,明顯愣了一下,“殿下,軍功不得私相收受。”
李吉瞥了殷嶠一眼,不鹹不淡的道:“你只管將敵人的首級交給我,剩下的不用你管。”
他大方的將督運糧草的事宜交給了李世民的人,私底下弄點首級給手底下的人記一些軍功,李世民肯定不會說什麼。
說不定李世民還會順勢再塞一些首級給他。
他給了李世民一個大面子,李世民多少也得回饋一些東西。
殷嶠沉吟着道:“既然殿下有辦法,那臣答應了。”
殷嶠有必勝的把握,所以答應的很痛快。
“那我們就開始了?”
殷嶠詢問。
李吉點了一下頭。
殷嶠策馬飛奔而出。
李吉吩咐謝叔方點了幾個騎着寶馬的,跟他一起追了出去。
屈突通看到隊伍前方有異動,立馬追了上來。
在仔細詢問了一番齊王府的騎兵以後,一個勁的呲牙。
李吉不知道,但是屈突通清楚。
殷嶠那廝知道一條通往函谷關的近道,所以必勝無疑。
“殿下也不想想,那殷嶠明知道自己胯下的寶馬不如殿下的馬,爲何還找殿下比試?肯定是有詐啊!”
就在屈突通疑惑李吉腦子怎麼又變得有問題的時候。
殷嶠去而復返,臉色的神色相當精彩。
殷嶠胯下的寶馬不見了,他是跑着回來的,臉色的神情又羞又怒。
屈突通一臉愕然,“你這是?”
殷嶠咬牙切齒的道:“別提了,被陰了。”
屈突通狐疑的問,“怎麼被陰的?”
殷嶠一邊解釋,一邊吩咐人給他另外準備了一匹寶馬,又吩咐人用獸皮包裹住了馬蹄。
“我才衝出去一會兒,他就帶人追了上來。還沒等到我反應過來,他一槊就打折了我的馬腿。我一下子就從馬背上栽下來了。
我追着他質問,他居然一臉戲謔的跟我說,說我沒說不許動手。”
殷嶠解釋完了以後,殷府的部曲已經幫殷嶠準備好了另一匹寶馬。
殷嶠騎着馬就追了出去。
屈突通被逗的哈哈大笑,衝着殷嶠遠去的背影大喊,“殿下說的不錯!確實是你沒說清楚規矩!”
難得的見殷嶠喫癟,還是在李吉手裏喫癟。
屈突通足足笑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其餘人追上去。
爲了避免追不上李吉和殷嶠的腳步。
屈突通特地帶着人抄了近路。
這一場比試一支持續到了晌午。
李吉帶着謝叔方几個人趕到潼關的時候,就看到殷嶠坐在馬背上,得意的衝着他擠眉弄眼。
屈突通帶着衆人也在一側看戲。
看到這場面,李吉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殷嶠明顯是知道有近道,才特地跟他提出比試的。
不過他並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