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給殿下診治!”
“派人去向聖人稟告!”
“令天策府上下戒備,統軍府上下戒備!”
“……”
隨着所有人匯聚在一起,一些有資格發號施令的人都開始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李承乾被夾在人羣裏,看着一向英明神武、什麼也擊不垮的父親,此刻面色顯白的趴在尉遲恭背上,小臉煞白煞白的。
“殿下暈倒之前曾經交代過,讓我們派人去告知齊王殿下和平陽公主殿下一聲。”
秦瓊在所有有資格發號施令的人七嘴八舌的說完以後,緩緩開口。
雖然李世民將後續的一切交給了他,但他在秦王府的話語權,遠在長孫、房玄齡、屈突通等人之下。
他只能引導長孫、房玄齡、屈突通等人依照李世民的心思做事,不能命令長孫、房玄齡、屈突通等人依照李世民的心思做事。
長孫、房玄齡、屈突通聽到這話,目光齊齊落在了秦瓊身上。
房玄齡緊張的催促道:“殿下還說什麼了?可有其他交代?”
秦瓊沉着臉搖搖頭。
長孫、房玄齡、屈突通,甚至其他人皆一臉失望。
不過很快有重整旗鼓。
“殿下既然要派人告訴齊王殿下和平陽公主殿下,說明殿下心裏還念着齊王殿下和平陽公主殿下。”
屈突通快速的說道。
長孫和房玄齡齊齊皺眉。
總覺得屈突通這話不對味。
要說李世民念着李秀寧的話,他們信,可要說李世民念着李元吉的話,他們說什麼也不會信。
不過他們現在也沒心情計較這個。
房玄齡毫不猶豫的道:“既然殿下特地吩咐過,那就照殿下吩咐的去做。”
屈突通當即點了兩個身份不高也不低的武勳,騎着馬趕往了九龍潭山。
“呼……”
就在兩個武勳離開以後不久,太醫長出了一口氣,結束了爲李世民診治。
長孫、房玄齡、屈突通等人緊張的湊到太醫身前,“如何?”
太醫臉色難看,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爲李世民的狀況很怪異,說是有性命之憂吧,脈象雖然雜亂,但還沒有到危及到性命的地步,說是李世民沒有性命之憂吧,李世民不僅吐血了,還昏迷不醒。
“你倒是快說啊?”
尉遲恭情急之下,直接拽起了太醫的衣領子。
其他人雖然知道尉遲恭這種行爲很失禮,但這種時候沒人去計較這個。
太醫遲疑再三,苦着臉道:“臣才疏學淺,診不清楚殿下的脈,還請娘娘儘快送殿下回宮,請院正出手診治。
再派人去九龍潭山,請孫曹兩位先生。”
太醫此話一出,一些人心頭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個念頭。
李世民在昏迷之前,特地吩咐秦瓊派人去九龍潭山找李元吉,難道是爲了讓李元吉帶着孫思邈和曹九誠兩位杏林高手保命?
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就被甩到了腦後。
長孫立馬招呼起了人送李世民回宮,同時派人去九龍潭山請孫思邈和曹九誠。
孫思邈自然不必多說,曹九誠則是一位專攻解毒和鍼灸的杏林高手。
“你連我家殿下什麼情況都弄不清楚,你當的什麼太醫?”
尉遲恭拎着太醫的衣領子,繼續向太醫發難。
這很附和他的性子。
他要是不在情急之下做出一些莽撞事,那就不是他。
太醫很想找個人就他,但是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一個人顧及他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世民身上。
“敬德,快!護送殿下回宮!”
有人在尉遲恭抄起拳頭的時候急忙招呼了尉遲恭一聲。
太醫才逃過了一劫,不過即便是如此,他還是被尉遲恭給丟到了地上。
長孫、房玄齡、屈突通一行人護送着李世民趕到宮門口的時候,李淵已經得到了消息,並且單人匹馬出現在了宮門口。
看到了衣服上有血跡,昏迷不醒的李世民以後,只覺得兩眼發黑,差點暈了過去。
“二,二郎如何?”
李淵伸着手,不敢湊近李世民,嘴微微張着,嘴皮子哆嗦着。
長孫眼眶有些發紅的道:“叔寶說是中毒了,吐了一口血昏了過去。太醫院的司醫給看過了,但是沒看明白。
兒臣已經派人去九龍潭山請孫先生和曹先生了。”
李淵顫聲道:“怎麼,怎麼會沒看明白呢?”
說到此處,李淵焦急的喊,“再,再派些人去請!告訴他們,只要能治好二郎,他們要什麼我都給!”
緊趕慢趕追過來的劉俊趕忙招呼人去九龍潭山。
李淵又喊道:“都去!全部都去!一定要把人給我請回來!”
李淵說到此處,眼眶已經有些泛紅。
劉俊、屈突通、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哪還敢遲疑,一個個紛紛開始找馬,奔向九龍潭山。
秦瓊和尉遲恭留下了。
秦瓊在這個時候遲疑着說了一句,“眼下天寒地凍的,讓殿下在外面吹冷風,再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還是儘快回殿裏吧。”
李淵趕忙猛點頭,像是如夢初醒的一樣,喊着,“對對對,趕緊回殿裏,趕緊回殿裏。”
當即,幾個人護着李世民就往承慶殿跑。
李淵全程陪着,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問李世民是如何中的毒,更沒有問是誰下的毒。
這種事情他不用問也知道。
眼下有資格接近李世民,給李世民下毒的,又希望李世民趕緊去死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他的大兒子。
原以爲此前在兩儀殿內好好的教育了他們一番,他們會有所收斂。
沒料到,他錯了。
他們不僅沒有收斂,還變本加厲。
他想問罪於大兒子,也敢問罪於大兒子,但卻不能問罪於大兒子。
一來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個已經出事了,難道他還要將另一個給弄死?
二來他成年的兒子就三個,能繼承家業,能壯大家業的,就大兒子和二兒子。
如今二兒子生死不明,他再問罪於大兒子的話,那家業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