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旦穿着一身淡紅的戎裝,頭頂着一頂武冠,身形不算高大,但很碩壯,兩鬢有一絲白髮,看着就上了年紀。
說起來,李元吉跟曹旦也算是有點緣分。
曹旦是竇婠的舅父,李元吉是竇婠的‘養父’。
四捨五入就等於是親戚。
可李元吉這卻是第一次見曹旦。
所以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沒有什麼特殊的,還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即使面對凌敬這麼個昔日的老友,也不鹹不淡的。
只是在面對李世民的時候,才略顯恭敬。
李世民在吩咐了曹旦去跟凌敬敘敘舊以後,對李元吉笑道:“如何,要不要再幫你找個舊人敘敘舊?”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就搖頭拒絕了。
短時間內,他沒有跟李世民手底下的那些舊人敘舊的興趣。
李世民如今正處在最關鍵的時候,看誰都像個‘刁民’,他好不容易纔削弱了李世民對他的防備。
萬一他跟李世民手底下的舊人敘敘舊,人家非要跟着他走。
那李世民就得重新防備他了。
所以,這種時候,他不能去刺激李世民。
李世民見李元吉搖頭,便笑着繼續道:“既然你不願意跟人敘舊,那我們就直接開始較技演練如何?”
李元吉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
打羣架就直接說打羣架,說什麼較技演練。
不覺得虛僞嗎?
李元吉心裏嘀咕着,嘴上還是答應道:“那就開始吧。”
李世民哈哈笑着招呼道:“去告訴敬德和知節,讓他們別鬧了,直接開始正式較量吧。再問問所有人,誰願意第一個上場。”
李世民的話音剛落,傳話的人還沒有離開,房玄齡就毫不猶豫的起身道:“就讓臣第一個上場吧。”
李世民眼中異彩連連,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好好好,玄齡你雖是文臣,卻不失銳氣,很好,就由你第一個上場。”
房玄齡躬身一禮,從身後奉劍的隨從手中接過了寶劍,毅然決然的趕往了較技場正中。
李元吉見此,瞥了還在跟曹旦有一句沒一句的尬聊的凌敬一眼,心裏爲凌敬默哀了起來。
他原以爲,這是一場武將與武將之間的較量,所以問都沒問就把凌敬帶來了。
沒料到,文臣也下場了。
而且還是李世民手底下分量集中的文臣。
這樣一來的話,凌敬也免不了到較技場上走一遭了。
畢竟,連瘦瘦弱弱的房玄齡都下場了,還是打頭陣,比房玄齡壯一圈的凌敬,就沒有推辭的餘地了。
房玄齡走到較技場正中以後,持劍而立,朗聲道:“哪一位同僚願意跟我搭搭手?”
“我來!”
一個李元吉沒什麼印象的文臣,挎着一柄唐刀,大步流星的走到場中。
“是戴胄啊,他倒是有些武藝,玄齡恐怕要喫虧啊。”
李世民感慨着就道明瞭文臣的身份。
李元吉聽到‘戴胄’兩個字,嘴角直抽抽。
狗日的李世民手底下的人才是真多。
李元吉很酸,酸的牙都快掉了。
“玄齡賢弟請!”
“玄胤兄請!”
戴胄比房玄齡大了近六歲,所以房玄齡稱其一聲兄。
雖說戴胄在李世民手底下的身份地位沒有房玄齡高,但同場較技,可不講究身份,房玄齡也不可能拿身份去壓人。
一是他不是這種人。
二是這種場合不合適。
“唰!”
房玄齡大概是知道自己跟戴胄之間有所差距,所以寶劍一展,搶了個先手。
戴胄也沒客氣,舉刀相迎。
在擋住了房玄齡一次進攻以後,唐刀出鞘,對着房玄齡就是一統猛攻。
電光火石之間,兩個人已經分出了勝負。
李世民口中武藝比房玄齡高的戴胄居然輸了?!
李元吉看向李世民,很想問李世民一句‘戴胄是不是放水了’。
但是看到李世民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給房玄齡宣賞,就意識到這種結局有可能不是戴胄放水了,而是早就安排好的。
不然,李世民絕對不會這麼興高采烈。
以李世民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房玄齡勝的蹊蹺。
以李世民的爲人,也不可能讓手底下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胡弄他。
所以這明顯是早就安排好的,李世民是知情的。
李元吉要是沒猜錯的話,這一場應該是友誼賽,下一場就會動真格的了,而且下一場李世民的人肯定會主動邀請他的人下場。
“下一場誰來?”
李世民賞賜了房玄齡一方用來刻印章的寶玉以後,興致勃勃的招呼。
杜如晦緩緩站起身,一臉豔羨的瞥了房玄齡一眼,對李世民拱手道:“玄齡兄率先下場,得了一方寶印,臣相當眼饞。
下一場就由臣來吧。”
李世民滿意的點了一下頭,看向屈突通等人調侃道:“你們是怎麼了,怎麼讓玄齡等人搶佔了先手?難道你們爭不過玄齡他們嗎?
還是說你們自認武藝不如玄齡等人?”
屈突通等人一臉汗顏。
秦瓊咳嗽着道:“那這一場就交給臣吧。”
李世民深深的看了秦瓊一眼,關切道:“你近些日子身子骨不便,今日就不用下場了。這一場還是讓克明來吧。
畢竟克明已經主動請纓了。”
說到這裏,又看向屈突通等人道:“下一場就由你們來吧。”
屈突通等人齊齊躬身應允。
杜如晦在屈突通等人應允完了以後,笑着向李世民拱手道:“臣不想像是玄齡兄一樣等人上場,臣希望殿下能允許臣主動挑選對手。”
李世民愣了一下,笑罵道:“你這是想挑一個不如你的人啊,你用心不良啊。”
杜如晦笑着沒說話。
李世民故作不滿的瞪了杜如晦一眼,纔沒好氣的道:“看來你是真的眼饞玄齡手裏的那方寶印,那就讓你如願一次吧。”
說到此處,李世民大氣了揮了揮衣袖,豪邁的道:“你可以自行挑選對手,不過不許恃強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