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滿唐紅 >第741章 惡人先告狀?監國兩張口
    李淵聽到這話,臉色才緩和了幾分,在冷冷的瞥了一衆郡王一眼後,冷哼着道:“希望你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們敢騙我,我能封你們爲王,也能將你們貶爲庶民!”姍

    這下子郡王們中間沒人敢說話了,只能讓李孝恭一個人做代表。

    李孝恭拍着胸脯道:“侄兒說的絕對屬實,如果有半句虛言,甘願被叔父貶爲庶民。”

    李淵哼了一聲,邁步繼續往太極殿的方向走。

    裴矩再次的擋在了李淵面前,“聖人,雍王殿下只是藉着漕運謀利,並沒有在邊陲大肆斂財,而且雍王殿下所謀的利,也全部繳納進了國庫。可以說是雍王殿下是在爲國庫謀利。

    至於說雍王殿下的那些屬下也在藉着漕運謀利,那也是雍王殿下給他們的一點小小的回報。

    在此之外,我大唐藉着他們的商船,一共爲河北道、太原府等地輸送了數十萬石糧草,供應了我大唐的大軍在河北道和太原府抵禦突厥人,平定李藝所需。

    如今突厥人被擊退了,李藝也被平定了。姍

    雍王殿下也不好因此爲他們加官進爵,所以纔給了他們一些便利,算是對他們的獎賞。

    河間王殿下等人就不同了,他們是藉着陸路謀利,並且還在邊陲上,朝廷沒有徵到他們任何一文稅賦,也沒有從他們的買賣中得到任何好處。

    所以雍王殿下才會跟河間王殿下翻臉。”

    裴矩的這番話中,有一半就是謊話。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謊話和真話了。

    只要能將李淵哄回去,避免李淵和李元吉起衝突,別說是說謊了,就算是讓他講神話,他也會講。

    “你胡說!”姍

    李孝恭憤怒的指着裴矩大喝。

    李淵皺了一下眉頭,側過頭訓斥了李孝恭一句,“不許對裴卿無禮!”

    李孝恭的身份是高,可裴矩是長者。

    在這個崇尚尊老的時代,身份再高的人,見到了長者也得禮敬。

    李孝恭瞬間偃旗息鼓了。

    裴矩順勢盯着李孝恭道:“臣是不是胡說,河間王殿下應該很清楚。從河間王殿下在邊陲上做買賣到如今,河間王殿下可曾爲大唐繳納過一文錢的賦稅?”

    這個還真沒有。姍

    都是皇族了,誰做生意還交稅啊。

    做生意還交稅的,那是皇族嗎?

    裴矩見李孝恭不說話,繼續道:“沒有吧?既然沒有,那就是在謀私利,與國無益。雍王殿下禁止,並且喝斥你,也是應該的。”

    李孝恭很想大聲的衝裴矩喊一句,你見過哪個皇族做生意的時候交稅的?

    可他喊不出口。

    因爲這種事可以做,但不能說。

    最重要的是,他這次是跟李元吉起了衝突,而不是跟其他人起了衝突。姍

    如果是跟其他人起了衝突,根本鬧不到李淵面前。

    即便是鬧到了李淵面前,李淵也會草草的糊弄過去,根本不會給他任何懲罰,說不定還會懲罰跟他起衝突的人。

    所以他理直氣壯不起來,更沒辦法將一些潛規則擺到檯面上說。

    他清楚的知道李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在李淵心裏,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也是分親疏的。

    在李淵遇到問題,並且解決問題的時候,先看親疏,再看三六九等。

    李元吉跟李淵的關係,毫無疑問比他更親近。姍

    所以在有關李元吉的問題上,他根本沒辦法理直氣壯的跟李淵講道理。

    只能通過叫屈來激起李淵的憐憫之心。

    “叔父,您看看,您看看,侄兒只是想賺點錢養家而已,不止元吉爲難侄兒,現在就連外人也開始指責侄兒了。”

    李孝恭可憐巴巴的向李淵叫屈,並且一句話將這件事定性爲了家事,而不是國師。

    這下,就算是裴矩說出天大的道理來,也影響不到他了。

    畢竟,在大唐,國事和家事是分開的,天家無家事這種事還沒達成共識呢。

    李淵也沒有認可這種話。姍

    李淵聽到李孝恭這話,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裴矩臉色微微一變,心裏直呼李孝恭真狡猾。

    “聖人,您既然讓雍王殿下主掌國事,那就請相信他。臣相信,他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

    陳叔達見裴矩敗下陣來,趕忙上前爲裴矩助陣。

    李淵的眉頭一下子皺的更緊了。

    “叔父啊,侄兒就是想賺點錢,讓府上的人喫好點,喝好點而已,沒想着要影響國策啊。侄兒也沒賺多少,只賺了幾千貫而已啊。

    幾千貫還影響不到我大唐的國策吧。姍

    再說了,侄兒近些年爲大唐征戰四方,留的血沒有一斗也有七八升了,弄一點錢,買點上等的補品,補補身子也是應該的啊。”

    李孝恭見李淵陷入了躊躇,再次開始進起了讒言,並且掀起了衣角,指着身上的傷口讓李淵看。

    “您瞧瞧,這一箭,是在征討南梁的時候留下的,這一刀,是在攻破南梁都城的時候被砍的,還有這裏,這裏是去招撫馮盎等人的時候,被躲在暗處的刺客所傷。

    還有這一片,是在益州南的時候,被毒蟲所咬。

    還有還有,還有這裏,是此前在石州抵禦突厥人的時候,被突厥人的骨矛所傷。

    還有,這沒好全的一片烏青,是在平定李藝的時候,被李藝麾下的精兵用破甲錘所傷。”

    李孝恭細數着自己身上的傷口,哀嚎着道:“侄兒受了這麼多傷,流了那麼多血,賺點錢,買點補品都不行嗎?”姍

    李淵瞧着李孝恭那滿身的傷口,微微有些動容。

    李孝恭身上的傷口基本上都在身前,所以說明李孝恭在對付敵人的時候,永遠是面對着敵人。

    這足以證明李孝恭的英勇,也足以證明李孝恭對大唐的功績。

    賺點錢買補品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不該讓這位爲大唐流了很多年的血受委屈。

    “好了,天氣慢慢就要轉涼了,別晾着身子了,免得着涼。”

    李淵深吸了一口氣,拉下了李孝恭掀起的衣服,語氣柔和的說了一句。姍

    李孝恭重重的點頭,眼角泛着淚花道:“叔父,侄兒的腳腕和腿腕,每到數九寒天的時候,也疼的厲害……”

    這是在有水的地方待久了,又沒做好保暖,患上的頑疾。

    李淵再次長嘆了一口氣,道:“走,去太極殿,叔父幫你討這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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