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萬寶更是站起身拱手道:“臣願意爲先鋒!”
屈突通也想主動請纓,但遲疑了一會兒後並沒有站起來。
他估計是還惦記着征討突厥之戰呢,不想把僅存的那點精力現在就浪費了。
李神通、李孝恭、屈突通、史萬寶、李靖、蘇定方等人在看完了東西以後,之所以會有這個反應,是因爲唐儉在傳回來的消息中提到,梁師都和頡利鬧崩了。
起因就是之前的唐突一戰。
當時梁師都被突地稽抄了老巢,蕭關一戰還沒有徹底打完,他就率領着麾下的兵馬返回了朔方城,後面的戰事他都沒有參加。
頡利在做‘戰後總結’的時候,就把一部分戰敗的原因歸咎到他頭上了,並且讓他做出一定的補償。
這梁師都能答應?
他多年積累的錢糧被突地稽洗劫一空,如今窮的只能靠橫徵暴斂來維持他麾下軍隊的正常開銷。
他哪還有餘錢和餘糧給突厥啊。
然後就跟頡利頂起來了,頂着頂着就頂出了真火,雙方在梁突交匯處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的衝突,梁師都最後居然還贏了。
這一贏就讓梁師都看出了突厥如今的虛弱。
於是乎,別說是給補償了,就連歲貢梁師都也不想繳了。
目前,頡利正謀劃着怎麼給梁師都一個教訓,梁師都正積極的擴充着兵馬,準備從突厥身上再割下一塊肉,壯大自己的王國。
這對大唐而言,無疑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這對大唐而言,也是一個徵滅梁師都的天賜良機。
所以李神通等人才會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史萬寶更是站出來主動請纓。
雖說大唐的五年計劃纔剛剛開始實施,很多五年計劃中所需要達成的目標也差之甚遠,丁口、囤積的糧草,也沒有達到想要的數字。
但是面對這種天賜良機,大唐說什麼也不能無動於衷,不然就是在浪費天賜良機。
“史卿,你先坐下再說。”
李元吉擺擺手,示意史萬寶先坐下。
史萬寶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就沒有再主動請纓,而是順從的坐下。
李元吉接着道:“誠如諸位愛卿所言,此次頡利和梁師都交惡,又準備兵戎相見,對我大唐而言確實是個機會。
我大唐要是在頡利和梁師都兵戎相見的時候,突然從梁師都的背後殺出,一定能有所斬獲。
不過,我大唐如今正值休養生息的階段,各地的府兵也被我王叔盡數的發回了鄉里,所以我大唐此次能動用的兵馬不多。
想要火中取栗,平定梁師都,必須拿出一個穩妥的辦法纔行。”
李綱沉吟着看了一眼陳叔達,陳叔達會意,拱起手道:“以我大唐今歲在太原府、河北道的歲收,勉強能支撐五萬大軍所需,再多的話,就必須從其他地方徵調糧草了。”
“五萬?”
史萬寶拍着身前的桉幾道:“足夠了!”
李神通、李孝恭都沒有表態。
因爲他們清楚,這種戰事不可能派他們去,所以他們沒必要爭。
李靖在略微思量了一會兒後,點着頭道:“如果能在頡利和梁師都殺的難分難捨的時候,瞅準時機,突然殺出,那五萬兵馬倒是夠。”
大唐別說是派遣五萬兵馬了,就算是派遣一萬精兵,也能在梁師都和頡利殺的難分難捨的時候撿到大便宜。
之所以要多派遣四萬兵馬,也是爲了防着頡利。
畢竟,頡利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拿大炮打蚊子,用大兵壓境的方式去摧毀對手。
此前的唐突一戰中,頡利大敗,在突厥的威望有些下滑,所以頡利肯定會藉助這一場戰事,重新拾起自己失去的威望。
所以頡利必須得贏。
所以頡利會派遣出數倍於梁師都的兵馬,去征討梁師都。
在這個過程中,大唐要是突然跳出來撿了便宜,頡利有很大的機率會在征討完了梁師都以後,調轉馬頭來對付大唐。
所以大唐必須得準備充足的兵力應對。
可以說,這一場戰事中,大唐所需要面對的危險全部來自於頡利,梁師都反倒是其次。
“我也覺得五萬兵馬夠用。”
蘇定方在李靖表完了態以後,緊跟着表態。
其他人沒有異議。
“那就戰?”
李元吉笑着問。
李綱、裴矩、蕭瑀、陳叔達四個人遲疑了一下,齊齊點了點頭。
李神通、李孝恭等人振奮的拍着桌子喊道:“戰!”
對梁師都用兵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兵馬的數量也定下了。
剩下的就是派誰去,由誰掛帥的問題。
李元吉並沒有‘聖心’獨斷,而是採取了很民主的方式,詢問起了大家的意見。
“那諸位愛卿覺得,由誰掛帥合適呢?”
史萬寶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不過目光在落到李靖、蘇定方身上的時候,又縮了回去。
他有掛帥的那個能力,也有掛帥的那個資歷,但卻沒有掛帥的那個精力。
一軍主帥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不僅要時時刻刻的盯着戰場上的所有變化,還得根據這些變化不斷的做出調整、做出部署,必要的時候,還得不斷的奔波在各處戰場上,親自去督戰。
前兩點他還能滿足,後一點他真的扛不住。
李孝恭在這個時候緩緩的開口道:“我推舉蘇定方掛帥!”
他和蘇定方一起謀劃了倒賣漕運和海運門票的事情,如今交往慎密,在他自己沒辦法掛帥出征的情況下,他就推舉起了蘇定方。
李神通不着痕跡的瞥了李孝恭一眼,老神在在的道:“我推舉謝叔方!”
這種謀劃的好了,就跟撿功勞一樣的事情,他當然要推舉他女婿了。
他瞥了李孝恭一眼,也是在責怪李孝恭不推舉自己人,反倒推舉了一個外人。
屈突通在猶豫再三以後,也給出了一個人選,“臣推舉李世勣!”
相比起蘇定方和謝叔方來,他更中意李世勣。
因爲他跟李世勣曾經交流過,對李世勣的用兵之道十分的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