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f戰隊原本湊齊五個人都不容易，現在升級成俱樂部了，團隊就想把人補齊。
林凱這兩天忙着和其他俱樂部聯繫平時固定對練和友誼賽的事情，招聘替補選手的工作就全權交給丁野。
iw戰隊已經在官方網站上發佈招聘公告，官方郵箱裏也陸陸續續地收到了一批簡歷，丁野在統一安排初步線上測試後，最終定了5個人在1月5日下午到基地來進行面談複試。
所以，林凱這天下午進門就看到了譚敏之在客廳沙發上，和李浩然正愉快地聊着。
林凱：“……”
李浩然不知道兩個人其實認識，還好心介紹：“別誤會哦，雖然他是ffmy3的3號位，但其實是馮嵐的弟弟，半個自己人。”
譚敏之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彷彿從來沒有私下見過他：“譚敏之，18歲，獅子座，a血型，12345號位都可以打的，完美的替補人選。”
真沒想到這人也來投簡歷，還通過初試，林凱努力擺正自己的情緒，讓他到三樓會議室細聊。
男孩一路上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似得。
“她在準備考試，上半個月不在隊裏。”林凱給譚敏之倒了一杯水，“你過來面試有沒有和她說過？”
譚敏之沒有回答，反而笑着反問：“林隊，知道我們兩個的……關係吧？”
他一笑起來很有些俏皮頑劣的可愛，脣邊的虎牙若隱若現，林凱彷彿看到犬科在秀爪牙一樣。
他的單刀直入打破了兩人原本的心照不宣，林凱也就直說了：“如果是前男女朋友的關係，我是知道的，其他就不清楚了。”
“那先謝謝凱神給我錄的視頻。”譚敏之坐直了身體，“我和馮嵐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了，我來面試不需要經過她的同意，如果我能通過面試，我想她也不會反對。”
林凱不懷疑他的技術，新秀聯賽亞軍隊伍的mvp就是他，只是很懷疑他來面試的目的。
畢竟他看起來不像是來打比賽的，倒像是來再續前緣的。
“馮嵐確實不會反對，但是我這個做老闆的，不能接受一個會影響正式選手心情的替補入隊。”
譚敏之自嘲地笑笑：“我還能影響她的心情嗎？”
林凱想到那天在桂花樹下痛哭的人影，那塊衣襟上的淚痕，心情開始變差。
“你對她有多少影響我暫時不清楚，但是我還記得你在新秀聯賽聲勢浩大的表白，你能保證入隊之後不找馮嵐談戀愛嗎？”
譚敏之張嘴就來，毫不心虛：“我保證……”
“我不信。”
林凱沒等他賭咒發誓就打斷他的話，語氣變得斬釘截鐵：“所以我不會錄取你的，我建戰隊不是爲了方便選手談戀愛。”
譚敏之思索了一會，大概也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分了，撇撇嘴站起來，主動和林凱道別。
臨走時，他明晃晃的目光掃過林凱，像在宣誓主權，又像在警告。
“你們不要打她的主意，她遲早要回到我身邊。”
……
丁野複試完其他人，發現他自己最看好最適合的替補人選居然和林凱聊完就直接放棄複試，忙找林凱詢問具體原因。
林凱正想把編好的理由拿出來糊弄丁野，一旁的李浩然忽然大喊了一句：“我知道了！”
丁野一頭霧水：“你知道什麼了？”
李浩然茅塞頓開，驟然清醒：“我說爲什麼他放着好好的ffm不待着，偏偏要跑我們這來！隊長，你們還記得這小子當時在聯賽總決賽之前的發言嗎！他那個id！”
他興奮地原地打轉：“lf，意思是lovef，他喜歡的人姓馮……什麼老家的弟弟，這裏面肯定有八卦，有很多有些不爲人知的故事！”
李浩然靈敏的八卦嗅覺居然將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看着他將細節和丁野慢慢分析，林凱將編好的理由吞回肚子裏。
入隊是不能入隊的，入了還有什麼安寧日子可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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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一天的工作，來面試的其他選手感覺還差點東西，iw戰隊一個都沒要。
林凱斟酌了很久，還是把譚敏之今天來面試的事情通過微信告知馮嵐，對方暫時沒有回覆，他卻覺得漸漸煩躁起來。
爲了轉移注意力，他走到一樓餐廳想找點東西喫，看到丁野已經坐着悠閒地喫花生喝啤酒，他打了個招呼，坐下也開了一瓶。
喝了幾口，手機提示有新消息，林凱還以爲馮嵐回覆了，結果點進去一看發現是周經理和他確認直播的安排，他略失望地回覆了幾句，等擡起頭卻發覺丁野正用一種捉狹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這什麼眼神？”
“老林，你不對。”丁野咂咂嘴，盯着林凱仔細看了看：“情緒不穩定，還老看手機，趕緊的，有什麼情況老實交代哈。”
林凱故作鎮定：“你瞎說什麼呢？”
“什麼我瞎，我眼睛亮着，你才應該照照鏡子，看看你平時看馮嵐的眼神。”丁野換了個坐姿，拉長語調，“我建議你坦白從寬，有些事情，它根本就瞞不住。”
林凱下意識地迴避丁野的直視，剝出一顆花生在手裏捏了捏，沒有正面回答丁野的問題：“新的戰隊守則還是禁止隊員戀愛。”
“是的，我看到了，所以我故意在這等你呢。”丁野簡直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是不是打比賽打傻了，看到喜歡的姑娘還不抓緊機會，擱着玩欲擒故縱呢？”
林凱不解釋，也不搭腔，默默喝酒。
“雖然她長得一般，性格有點奇怪，但是總體而言人品還是可以的，哥們知道你真的喜歡她，咱近水樓臺先得月，破規矩什麼的先到一邊去。”
丁直男的眼裏，馮嵐只有“合格的工具人”這個標籤，性別都不是女的，完全不理解基友爲什麼喜歡她。
但是林凱這個人他了解，做事風格就是冷靜自持，波瀾不驚，這偶爾流露出的一點破綻，只能說心裏早已情不自制。
丁野攬過林凱的肩膀，表現出支持的姿態：“又不是第一次撩妹了，還矜持個什麼勁呢，姑娘就在眼皮子底下了，我怕你忍出什麼毛病來。”
林凱斟酌了很久，才故作平靜地開口：“她不是一個理想的對象，現在也不是適合的時間，我退役之前是不會談戀愛的。”
他木然地盯着空了的啤酒罐，緩慢地解釋理由：“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自信能當一個好的男朋友。”
“對iw俱樂部來說，馮嵐情緒穩定，技術過硬，身價未起，是目前性價比最高的中單。一線俱樂部不瞭解她的優秀，成熟的戰隊又暫時沒有空缺，他們也不會願意高價請一個新人，還是女性。”
“對於我們團隊來說，大家經過意識磨合，打法合拍，作爲隊友已經有默契基礎，相處也融洽，只要維持這個和諧一直訓練加比賽，有成績是遲早的事情。”
“和她在一起……萬一失敗，風險也太高了，我們都承受不起……我的職業生涯已經不多了，我不能分心。”
現在就是最理想的狀態了，他不應該太過貪心，不應該妄想隊友可以變成愛人之後，兩人將會多麼登對合適。
林凱看似在和丁野解釋緣由，未嘗不是再一次說服自己。
丁野明白他的顧慮，只是不忍心看到他這樣隱忍，在丁野眼裏，老友的終身幸福和順利登頂是一樣重要的。
明明是喜歡，要不要把氣氛搞的那麼悲觀，你不嘗試一次怎麼知道一定會失敗？哪怕失敗，未必沒有其他解決問題的辦法。
萬年寡男·丁野看着林凱這樣的瞻前顧後、思慮繁多，終究也沒有再說什麼，只好就順着他的意思打岔安慰。
“也是，不着急不着急，可以等今年邀請賽結束了再說，反正賽程那麼忙，馮嵐也沒空和其他人搞對象。放心，我幫你盯着另外兩個兔崽子，苗頭不對一律扼殺。”
“行了，丁野，這事順其自然吧。”
林凱又叮囑了兩句，暫時也想不到其他話題轉變氣氛，兩個人坐在一起喝了一會悶酒，就上樓休息。
窗外夜色正濃，萬里無雲，這繁星滿天月光明媚的景色，他卻無心享受，覺得整個人鬱郁地下沉。
連丁野都能發現，看來他確實沒把心思隱藏好，以後還是要更剋制一些，將那些目前不該有的，不合時宜的念頭都放到內心深處。
睡前刷牙的時候，林凱收到了馮嵐不同意對方入隊的回覆，雖然是預料之中的結果，但是他覺得心裏似乎有塊石頭挪開了，糟糕的情緒也開始褪去。
他從鏡子裏看到自己微微發亮的眼睛。
有一句話是對的，喜歡一個人是根本藏不住的，就算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裏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