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功夫,虎子幾人已經在鳳來樓度過了好幾天。一天晚上,他們想往常一樣各自喂着自己的寵物,萬如玉則仍心疼自己的手,嘴裏不住地罵着老母雞虐待他。
這時,房門外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萬如玉立馬住了嘴,靜靜地聽着動靜,他以爲是老鴇聽到了來找他算賬。虎子和闆闆往被子裏一縮,倆人開始合計白天有沒有闖禍。
又是一陣“篤篤篤”。
萬如玉便去開了門,因爲老鴇看他們近期表現良好,似乎並沒有逃跑的意思,便已經不讓夥計鎖門了。進來的不是老鴇,而是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叫春香。
“小哥,在幹嘛呢!”春香剛踏進房內就把門用屁股一合,雙手搭上了萬如玉的肩膀。
“沒。。。沒幹嘛啊。”萬如玉以爲春香是老鴇派來的間諜。
春香邊一手摟住萬如玉的脖頸,邊往桌子上拉:“既然沒事幹,良宵苦短,不如姐姐陪你聊聊天啊。”她看到桌上兩個大白饅頭,一個已經被咬了一口,笑道:“小哥,你這饅頭還真有好處,白天當玉嬌,晚上當夜宵。”
萬如玉尷尬地笑了笑。
春香看着萬如玉直放電:“小哥,我這裏還有個肉餡饅頭你要不要喫啊?”
“肉餡兒!”萬如玉聽的飢腸轆轆。他不比虎子闆闆,白天沒人看,偷嘴喫沒人管,大廳成百雙眼睛盯着呢。過來的老闆也都是敬酒的,就沒有敬醬肘子的!老鴇又摳搜的很,每天只給菜湯喫,有點蛋花就像過年了,他的肚子裏早已沒了葷腥!“好姐姐,在哪兒呢!”萬如玉在春香身上左看右看沒找到,又伸手在她要間輕輕摸了摸,什麼也沒有,卻摸得春香嬌喘連連。
“我藏身上了,來啊,小哥,咱們上牀上慢慢喫去。”說着拉着萬如玉要上牀。她往牀上一個平躺,壓到了被子下的虎子和闆闆,嚇得她連忙跳了起來:“呀,什麼東西!”
闆闆和虎子被那麼一壓,倆腦袋撞到了一起,邊叫着哎喲,邊從被子下面鑽了出來。
春香看到被子下面鑽出倆孩子來,嚇得往萬如玉身後一縮,指着倆孩子:“這。。。這。。。這。”
“哦!這是虎子和闆闆。”萬如玉不以爲然地介紹道。
“哈嘍!你差點把我們壓死了!”虎子和闆闆在鳳來樓的這幾天還學到了洋人打招呼的詞。“差點把我小黑都壓死了!”虎子看到懷裏的小黑安然無恙,長舒一口氣。
“這是你孩子?”春香反應過來後邊鎮靜下來。
“啊?”萬如玉沒有想到春香會這麼想。
“喲,還是對龍鳳胎呢!”春香捏了捏闆闆的小臉,又捏了捏虎子,虎子連忙打掉春香的手。春香也不生氣,深意地看着萬如玉:“說!這是跟哪個姑娘生的種。”
萬如玉連連擺手:“不不不,這是我來這裏的路上撿的。”
“你說什麼呢!是我們把你給撿了!”虎子跳了起來。
“對!是我們把你撿了,從山上撿的!”闆闆嘟起小嘴補充道。
“哼!不是我你們能像現在一樣有喫有喝?”萬如玉不服氣道。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爭執不下。
“行了行了。”春香打斷他們:“你們誰帶誰我可管不着,既然你們不是小哥的孩子那最好。”說着她將手臂往萬如玉手臂上一環:“小哥,這裏小孩子太吵,不如咱們去外面聊聊如何,我知道一個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就咱倆。”春香最後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似乎在暗示什麼。
“別嘛!小哥!走嘛走嘛!”春香拿出了她以往對待客人的那一套。
但是萬如玉和那些客人都不一樣一是他沒那些心思,二是他現在光棍一個,身無分文。“不去不去。”萬如玉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你。。。”春香見這個不開竅的,心裏又氣又愛又癢。就在這時,房門外面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不會是老母□□?”萬如玉聽着聲音沒有馬上去開門。
“啊?這。。。這可怎麼辦。”春香慌了神,她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萬如玉的房間本來就不大,又沒有什麼多的家物什能遮掩,哪裏有地方能藏個人。
“要不你來我們這裏躲?”闆闆熱情地邀請春香進被窩。
春香一看那剛夠蓋住腳的被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從那兒出去吧!”萬如玉一指窗戶。
春香想都沒多想,趕緊在萬如玉的幫助下翻了窗戶而去。
萬如玉冷了冷靜後裝作如無其事地開了門,闆闆和虎子又縮回了被窩。這回來的是秋香。
風來樓的□□名字也是略俗,當然這跟老鴇沒讀過書就密不可分的。在老鴇眼中,只要姑娘長得好看,會來事,叫什麼不重要,甚至是越簡單好記越好。故鳳來樓的姑娘大多叫春夏秋冬香或是梅蘭竹菊香等等,其中最異類的就是伊麗莎白了,這也是老鴇爲了對接國際才同意取的這樣一個名字,伊麗莎白剛來鳳來樓的時候,老鴇叫她差點把自己的嘴給崴了。
秋香一進萬如玉的房間,她眼珠便在房間裏打轉:“喲!史蒂芬,你這單人間夠可以的呀!就是一個人有點冷清,要不我搬過來一起住?”說着她自顧自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萬如玉看了看微微鼓起的被子:“不。。。不用了,我習慣了。”萬如玉心想這牀三個人睡就夠擠的了,你再來就只能睡地上了。
“哦,差點忘了,剛剛媽媽讓我傳個話,她叫你去他房間找她。”
“啊?她也貪圖我的美色?”萬如玉爲難地說。
秋香“噗”地一下笑出了聲,輕輕一推萬如玉:“別開玩笑了,快去吧!”
秋香便和萬如玉出了門。倆人出去只一會兒,秋香就又折返回了萬如玉的房間,她輕輕把門合上後就在桌子、抽屜裏翻找。
“虎子哥,她找啥呢?”闆闆輕聲問道。
“不知道,興許她什麼東西落這兒了。”虎子也不明白。
秋香找來找去,卻只有伊麗莎白留下的胭脂水粉和桌上那一個半的饅頭。她自言自語道:“怎麼什麼都沒有?這個窮光蛋還騙我說他留過洋,騙子!”她仍不死心,便想要去牀上翻找,結果一掀被子,好傢伙,兩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