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虎子對五斤的女扮男裝耿耿於懷,原本他見五斤長得英氣,又會武功,談吐身手都利落,羨慕之情不由而生,暗下決心自己大幾歲後也要想他一樣。可是五斤女兒身一揭露,他忽然失去了目標,便生出一股莫名的火來,非纏着五斤道身世,五斤不得已只得將原委一一告訴了虎子等人。
聽完五斤的故事,虎子感嘆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女扮男裝呢!”
“怪不得五斤哥,不,五斤姐身手這麼好呢!”闆闆說道。
“哎!”萬如玉大嘆一口氣,對於假扮異性的無奈和委屈,他是深有體會。
“那既然如此,咱們就此別過了,後會有期!”五斤衝着虎子等人一抱拳,就要走。
“等等!”虎子叫住五斤,扭捏地問道:“五斤哥,不,姐,你們這是要回哪裏去啊?”
“我得去找我師父啊!當日一別他生死未卜,我得回去找找。”
“是去南邊?”虎子眼睛一亮,見五斤指了指東邊,便失望地“哦”了一聲。
五斤也看出了虎子的不捨,安慰道:“虎子兄弟,你別難過,咱們可有着緣,說不定以後就又撞見了。”
“嗯!”虎子點了點頭,揮手向五斤一行人道了別,目送他們出了城。
“咱們怎麼辦?”闆闆手裏扭着一根小紅繩,那是三斤送給她的禮物,兩人年級相仿便很快熟絡了。
“當然是趕緊出城啦!”萬如玉急道:“說不定那蛇和那□□能把全城的人吃了。”他回想起蛇口脫險的一幕,腿不住地發軟。
“那咱們還往南邊去吧!”虎子說。
“呀!我怎麼沒想到找人問天津衛怎麼走呀!”萬如玉拍這腦袋道,他一心只想着找他爹,一個多月時間裏居然沒想到問地方,悔的腸子疼。
“因爲你是笨蛋!”虎子譏諷道。
“對!笨少爺!”闆闆也應和道。
“哎!”萬如玉自己也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卻又不敢回城去問,生怕又撞見那大蟒蛇,這時,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情景:一條大蟒蛇盤在他面前說道:“天津衛?我知道啊,在我肚子裏頭!”說着血盆大口就衝他吞來。想到這裏他又甩了甩頭,將這個畫面拋諸腦後。
這時,三人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三人回頭看時,就聽到一個聲音:“這不是伊麗莎白嘛!你你你你怎麼跑出來啦!”來人正是鳳來樓老鴇和一羣夥計。
萬如玉暗道:不好!是老母雞!“你不知道?那個死胖子變成了□□精,帶着個蛇精要喫我!你還騙我說把我嫁出去,明明是把我往虎口裏喂!”
“什麼蛇精□□精亂七八糟的,老孃還沒問你,你倒是編起鬼話來了!”老鴇紅着臉,雙手腰上一叉:“我問你,你小子把柳兒拐到哪裏去了!快說!說不出來打死你!”老鴇身後的夥計聽了往前站了站。
萬如玉自覺的往後退了退,高興的說道:“柳兒真跑啦?太好啦!”又罵道:“你個死老母雞纔是柺子呢!你當我不知道?地下拐了一窩大人小孩!”
“對!你們這些柺子!壞人!”虎子和闆闆也想幫萬如玉撐一撐檯面。
“知道你又能拿老孃怎麼樣!”老鴇惡狠狠地說:“識相的快把柳兒交出來,不然,哼哼!”那幾個夥計又往前一逼。
“我怎麼知道柳兒在哪裏?我這被倆妖怪折騰了一宿呢!”萬如玉往後又是一退。
“好啊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們把他給我抓回去,你個小賤人竟敢私自潛逃,你想害死我呀你!”老鴇手一揮,那些夥計就要上。
萬如玉急道:“等等!你看!你那雞窩子着火啦!”萬如玉指着鳳來樓方向,只見那裏火光沖天,把天都映得紅暈暈的。
老鴇只當這是緩兵之計,就是不轉頭,啐罵道:“你個小賤人死到臨頭還想玩花樣?”
話剛說完,一個夥計就叫起來:“糟了,真着啦!”
“啊?”老鴇回過頭去一看,哭腔道:“媽呀!我的命喲!”說着便撩起裙襬就往回跑,夥計也跟着跑,哪裏還顧得上萬如玉。
三人從永明城時身無他物,除了穿着幾件衣服,其他都是孃胎出來就有的。經過一夜折騰是又累又餓,便找到了一個小村莊,要了一點食物。
按說當時兵荒馬亂,食物必定稀缺,自己供給都不夠,哪裏還有多餘來接濟別人。但村民看到萬如玉一副洋人模樣,只當他是永明城的哪位貴人,不敢得罪,便容三人吃了一頓。
虎子闆闆看到村裏的孩子本想再留一會兒,但萬如玉提醒了他們一下,他們便主注意到村民看着大白時眼中露出黃鼠狼般的精光,所以沒敢多留,便又匆匆上路。
再次啓程前,虎子和萬如玉就路線問題爭執不下。萬如玉認爲去天津衛,因爲他從剛纔的村民口中得知了去天津衛的路線,他離家多日,受盡折騰,現在他只想回到家裏的席夢思牀上,再與家裏的姐姐妹妹見上一見,戲上一戲。
但是虎子則堅持要去南邊,因爲奶奶臨死前讓他去南邊,那麼南邊必定是個好地方。
最後,萬如玉騙虎子說自己家裏養了老虎,而且最近下了崽,要是虎子願意,還能送他一隻小老虎。
虎子好奇的要命,這才答應下來。萬如玉答應也給闆闆一隻,才安撫住了想要哭鬧的闆闆。三人便再次啓程去往天津衛。
他們一路走,見到邊上有個廟。那廟外面看起來像是新砌成的,白牆紅瓦,與當時普遍殘破的廟宇截然不同。廟上掛了快牌匾,上書“三行廟”。邊上還有兩塊豎匾,左邊寫着:三界欲爭世之巔,右邊寫着:陰陽無意紅塵中。
“咱們去那兒歇吧!”萬如玉看了看路邊田野盡頭的夕陽提議道:“前面也不知道有沒有屋子可以住,要是錯過了這間,咱們就得在野地裏過夜啦!”說着,三人腦中都閃過了當時的旱魃。
“好主意!”虎子和闆闆連連點頭。
三人進到裏面一看,裏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個老頭臥在禪座上呼呼大睡。那人贅肉橫生,衣衫襤褸袒胸露腹,手裏仍捏着個葫蘆,這老頭不正是當日與四方遊一同喫飲酒食的三界行嘛!
“阿公?”闆闆試探着叫了叫,對方沒反應。大白跟着“昂昂”叫了兩聲,聲音經過屋子了那麼一回蕩,那人醒了。
他剛一醒就往嘴裏灌了口酒,然後舒服地長長吐了一口氣,懶洋洋地眯着眼問道:“幾位小友來本廟有何貴幹吶?”
“老和尚,你怎麼不剃頭啊?”虎子張口就問。
“頭根清不清,是在於心,而不在於發,況且我也不是和尚。”
“那你怎麼守着這廟呢?”虎子環視四周,想要得到點什麼線索。
“我在此等有緣人呢!”老頭笑呵呵地說道。
“這裏怎麼也沒有像啊?”萬如玉插嘴道:“按說觀音廟就有觀音像,城隍廟裏有城隍爺,教堂裏就有耶穌。”
老頭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我不就是咯!”
“你?”三人同時問道。
“是啊,小友們沒見過活像嗎,哈哈。”老頭說着坐起身來。
這時小黑和大白都走到那老頭的身邊,小黑嗅了嗅老頭的長袍,被老頭一把抓過去,放在手中把玩着。虎子和闆闆見他和藹可親,便也放心。老頭一手摸着大白,一手摸着小黑,問道:“小友還沒回答我呢,來此有何貴幹吶?”
“我。。。我們想在這裏歇一晚,行不行啊?阿公。”闆闆討好地問。
“不行不行,我這裏可住不得人。”那老頭擺了擺手道。
“阿公,就一晚也不行嗎?”虎子也討好地問。
“不不不。”那老頭油鹽不進。“不過嘛。。。”
“不過什麼?”三人問道,既然有不過那就是可能行。
“如果你們回答對我三個問題,我就留你們在這裏住上一宿。”老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