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過去父母曾住過的房間。
張巖神色複雜。
他的父母以前在縣裏擺了個小喫攤,晚上收攤回來的時候,母親可能是因爲疲勞,騎着電車一頭拱進了河溝裏,父親爲了救母親也跟着下去了。
然後兩人就再也沒出來。
還是幾天後,下游陸續發現了兩人的遺體。
這對於當年在外打工的張巖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
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所措,還是在二叔的幫助下,纔算是將父母安葬。
收斂悲傷,畢竟也過去好些年了,張巖輕輕推開房門。
衣物什麼的,已經隨着父母的下葬或陪葬,或丟掉,不過傢俱什麼的,卻還都保持着原樣。
張巖找來抹布,打來一盆水,開始慢慢擦拭房間裏的桌椅板凳。
忙碌到天色將暗纔算是把房間內打掃乾淨。
張巖累的不輕,在牀上呆坐片刻後,默默起身離開。
然後把房門輕輕掩上。
“走,喫飯去~”張巖出來的時候,二叔正好過來,看到大侄子從哥哥嫂子以前的房間出來,心中不由嘆了口氣。
都是命。
“好嘞~我這就過去。”張巖輕笑一聲,並不想讓自己的悲傷傳染給二叔。
二叔看着強打精神的大侄子,心中不由一疼。
這大侄子雖說不是自己的兒子,但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怎麼會不親。
“別想那麼多,以後咱們好好過啊,孩子。”
張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打來涼水洗漱了一番,張巖來到二叔家。
二嬸已經做好晚飯。
中午喊張巖喫飯的時候,二嬸也看到張巖給大伯和嫂子的房間打掃衛生。知道孩子心裏難受,但也不能說什麼,免得勾起張巖的悲傷。
“趕緊喫飯。”說着,開了幾瓶冰啤酒過來。
“謝謝二嬸。”張巖連忙道謝。
“既然你想種地,那就先跟着我跟你嬸子適應適應再說?”二叔跟張巖碰了下杯後,把啤酒喝了半杯,然後道。
顯然這是二叔考慮之後的結果。
張巖略一猶豫,先應了下來。
“那你明天早點兒起來,四、五點就得下地。”二叔輕笑一聲道,他打心底裏並不覺得自己的這個大侄子能扛過農活的辛苦,所以最後這小子還得乖乖回去上班。
張巖自然知道二叔爲什麼笑,但喫苦而已,這些年在外擰螺絲,他還真不是享福去的。
翌日,張巖早早起牀,但二叔二嬸卻已經起來,並且飯都做好了。
這讓張巖有些不好意思。
他還以爲自己起的已經夠早了。好在兩位老人也沒有介意這個。
跟着二叔二嬸,趁着天漸漸亮了起來,但還涼快,一行人來到田間地頭。
二叔家一共有4畝多地。
種了兩畝的辣椒,兩畝蘿蔔。
每年雖然都能收穫不少,但錢卻賺的並不多。
一路上,二叔向張巖稍微的普及了一下現在種地的情況,希望大侄子在知道種地不賺錢後,能改變主意。
張巖聞言,虛心耐心的聽着二叔的指導,畢竟以前他雖然跟着父母也種過地,但那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多幫個小忙,父母怎麼可能讓他喫苦。
張巖點了點頭,二叔家有地,他家當然也有,不過比二叔家的少了一畝的樣子。
這主要是因爲當初分地的時候,張巖家的地比較肥沃,而且靠近灌溉渠。所以才少了些。
不過現在都打了井,各種肥料也豐富了,也就沒啥差別。
很快到了地頭。
張巖跟着二叔二嬸開始摘辣椒。
辣椒的採摘期長達半年多,只要照顧的好,一畝辣椒每年能收穫幾千斤,聽起來好像很有搞頭的樣子。
但肥料等種植費用扣掉之後,一年忙碌,算起來還不如外出打工。
不然也不會出現大片土地被拋荒、無人種植的情況了。
摘一筐辣椒,張巖就搬到二叔的電三輪上,然後繼續採摘。
兩畝辣椒田,最後摘了三筐,差不多200來斤。
張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點兒活還不算很累。
不過這樣的工作,在整個農活的衆多環節中,已經算是非常輕鬆的了。
施肥、除草、育苗、定植等各個環節,那纔是真的磨人。
看到張巖沒有叫一聲苦,就算不太支持大侄子種地,二叔也頗爲欣慰,畢竟男人嘛,就是要能喫點兒苦纔行。
嬌生慣養的,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
“走,咱們去縣裏把辣椒賣了~”二叔輕笑一聲道。
然後騎上電三輪,往縣上去。
現在國家把路修的是村村通,這對於自家有些出產的農民來說,簡直是太好了。
畢竟就像二叔這樣的小農,出產了些辣椒如果直接賣給蔬菜商,最多也就是3毛2毛的,200來斤纔多少錢?
甚至人家可能還不要。
不過路修好後就方便了,不用接受蔬菜商的盤剝,直接去縣上的菜市場,8毛1塊一斤的,美滋滋。
來到縣上的菜市場。
二叔向幾個相熟的菜販子問了下辣椒的價格,回來後把帶來的紙板上寫上辣椒1塊2一斤的字樣,然後就等着做生意了。
到了下午,辣椒被挑挑揀揀的剩下的也不多。
二叔帶着張巖回返小張村。
而在心裏算了算今天賺的錢,張巖不由無奈。
就算今天辣椒的價格還算不錯,但200來斤辣椒,也才賣了不到200塊錢。
除了二叔會給一些經常來他這裏買菜的客人,饒上一個、半兩的之外,辣椒還剩一些,爛的、壞的之類的。
畢竟挑挑揀揀的,碰壞也是不可避免的。
“現在知道二叔爲啥不讓你種地了吧?”二叔順路買了一件啤酒,又買了二斤豬肉,然後向張巖道。
張巖聞言點了點頭,如果沒有超級農場系統,他指定不回來種地。
但既然有了系統,那肯定要努力一番。
當然如果系統給的東西不好,那時再另作計較也不遲。
看到張巖鐵了心要試試種地,二叔也只能嘆了口氣,沒有再勸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