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巖這明顯要忽悠人的話術，方萬華心中嗤笑。
剛纔他還覺得這小子有點兒門道，現在卻漏了底。
菜鳥一個啊。
“洗耳恭聽。”不過方萬華卻做出一副恭候模樣。
張巖敏銳的察覺到了方萬華態度上的變化，也明白自己真話假話這麼說有點兒問題，跟演電視劇似得，還是那種摳圖油頭住別墅的垃圾電視劇。
下次需要注意。
整理了一下情緒，張巖倒也不覺尷尬。
人嘛，都是從一無所知狗屁不懂，一步一步成長的，無非就是有的成長的比較快，有的成長的比較慢，所以爲自己的缺陷感到尷尬，就有些沒必要了。
“那我就先說假話吧。”張巖笑呵呵道。
“方總，如果你想要跟我合作，我也不會拒絕，相反還會表現出多多益善的態度。”
“只是您的錢過來以後，我是不會認真經營養豬場的。”
“等到拖個一年半載，錢肯定也就虧完了。”張巖沒有把話完全說透，但這些也足夠方萬華瞭解他的態度。
方萬華聽到這話不由皺眉。
你他釀的這是假話？你這是心裏真的正在盤算的做法吧？
張巖看到方萬華不復之前的輕鬆，神色不變，心中卻有些嘚瑟。
老子借假說真。
看你還敢不敢搞事情。
“那……真話哪？”方萬華沉吟片刻後道。
“真話就是我並不打算跟人合資，畢竟本身用不了多少錢。”張巖道。
看着張巖豪氣的樣子，方萬華也知道對方說的是真話。
其他不說，那個好運的胖子就跟眼前這個年輕人關係極佳，甚至拿出1個億的存款爲其擔保。
只是方萬華卻還想努力一下。
畢竟眼看着一個利潤比搶劫還要賺錢的買賣，自己卻不能插上一手，實在讓他不甘心。
“張總，我跟我們家的人在南市這裏還算有幾分薄面，咱們如果有合作，你肯定會有許多便利。”方萬華說着便利，但實際確實在表示威脅。
畢竟能給便利，肯定就能找麻煩。
聽到這話，張巖神色依舊沒有變化。
對付蒼蠅，只是用手趕不行，必須拿出蒼蠅拍，狠狠的把蒼蠅打死。
不然這些蒼蠅始終會縈繞不去。
當然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這麼暴力。
但適當的露一露肌肉，還是能有一定的威懾效果的。
如果威懾之後，對方還是糾纏不休，到時候那就要看是你的背景強，還是我的實力厚了。
而且有一說一，張巖身靠外掛，只要他不自己作死，其實天然就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就算之前河底撈找麻煩，張巖也只是費心思應付，並沒有什麼煩躁。
因爲就算他擋不住河底撈，但河底撈也休想從他這裏拿走半點兒好處。
尤其張巖還可以前往他處另起爐竈，等到回頭發育起來之後，一波兒算總賬。
不過張巖的運氣不錯，或者說河底撈的運氣也不錯，平價超市半路殺出把問題解決，讓河底撈沒有跟張巖把仇一下子擰死。
這玩意兒起初喝的時候，沒感覺怎麼樣，但喫肉的時候佐餐，解膩效果很不錯。
所以張巖也就漸漸習慣了這東西。
而且回頭自家的葡萄酒釀造出來，如果品質不錯的話，又是一條財路。
“恕我直言，方總，你所謂的便利在我看來，不值一提。”張巖收斂雜思，神色平靜的看向方萬華，首次顯露崢嶸。
過去的張巖雖然不能說沒脾氣，但也並無威勢。
就是一個平平淡淡的普通人，最多好色了一點兒。
可這對於一個擁有年產值過億的農業公司，而且眼看也將會有更好發展的富豪來說，這反而有些不合適了。
因爲有句老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如果張巖一直表現的老好人一樣，以後還有的麻煩。
畢竟老話又說了，財帛動人心。
眼前的方萬華不就是因爲垂涎養豬場的高額利潤，才眼巴巴的找過來的嘛。
張巖突然的強硬，讓拿着筷子準備去夾菜的孫曦薇，尷尬的停頓在那裏，繼續夾菜也不是，收回動作也不是。
片刻後才連忙坐好。
這並非說孫曦薇沒有城府。
而是張巖這一下子，就好像本來和風細雨，突然一擊直搗黃龍。
前後變化太劇烈，讓孫曦薇一下沒反應過來。
方萬華端起酒杯，借喝酒掩飾自己的尷尬，另外心中思緒也在飛速轉動。
他能把繼承自家老爹的產業經營的更上一層樓，絕非什麼蠢人。
不過就是這些年順風順水，一時失了謹慎罷了。
“哈哈，張總年少有爲氣吞山河。”方萬華短短片刻，心下就有了決定。
事不可爲，就到此爲止吧。
畢竟真的鬧得雞飛狗跳不可開交，最後也未必能撈到足夠彌補損失的好處。
而且說到底，方萬華是想跟張巖合作開辦養豬場，終究是要張巖負責實際運營。
如果真的鬧得很難看，除非以後自己這邊兒能給予張巖足夠多的幫助，讓對方生出既然反抗不了，那就索性享受好處的轉變。
不然就算展開合作，他能放心？
剛纔張巖說的那所謂假話，其真的想幹也並非辦不到。
張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嚇退對方。
但嚇不退也沒關係，無非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咯。
他現在雖然還對付不了河底撈那種龐然大物，可再怎麼說也是一家年產值過億的農業公司，縣裏的領導有所關注，市裏的那個之前有所衝突的領導也給了不少便利。
而且說到底，就方家這種侷限於一市之地的坐地虎，所能拿捏的也就是那種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普通人。
碰到張巖這種有着一定實力的人，他們就不靈了。
最多也只能背後使使絆子，搞點兒小動作。
甚至動作過大，都有可能被張巖這邊兒抓住把柄，報復回去的風險。
“方總謬讚了。”張巖再次自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