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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是非難辨

    待安錦軒換好齊整的衣裳,又因剛說穀雨兇被穀雨的白眼甩過去,他確是當作誇讚一般通通領受了,還笑完了眼睛,兩人一前一後的從後院出來。

    門口圍成一圈不規則的圓,幾個男人都是坐在一邊,李得泉身後站着陳江生還有剛喘着粗氣看來剛趕到的大林,陳永玉雙手撐在膝蓋上,兩手交握,濃眉一抖一抖,直視那說話的人。那邊就坐着三個中年漢子,剩下的人站在一邊,而那外面,還是圍着看熱鬧的人,捱得倒是很近。就這麼一層層個包裹着。

    之前那沸反盈天的架勢已經收了起來,要不是此時聽着,倒還真不知道會是他們來鬧過一般。那婦人見穀雨出來,鼓鼓氣,正要一口唾沫吐出來,見陳氏撐腰怒目站在一旁,氣勢就有些落,只好忍住了卻把頭扭到一邊。

    剛纔那麼鬧騰,這個時候纔看清,那邊看着能夠做主說得上話的是一個大約四十的漢子,一身的衣裳甚至還沾有泥巴,看着就像是剛剛從田地裏回來一般,臉色略微有些長,是那種長期做活計的黑紅臉色,看着倒也不像是那種不講理的主。

    此時在那開腔說話也不是咄咄逼人,反而有些沉重的意味:“大兄弟,你們鋪子裏做的是買賣,圖的無外乎是個銀子,這生意還是長長久久做下去纔是生財的路子,不怕你笑話,我這剛去菜地裏淋水,也無非是想弄點稀罕的賣了換點銀子,沒成想過來會鬧成這般,之前的對錯我們就暫且不提,如何?”

    陳氏嘀咕一聲,“差點砸碎了東西,現在倒是賣乖了,哼”

    陳永玉有些不喜陳氏的做派,卻也沒有制止的意思。心知這個漢子必定是有些威望的,看着那邊的人都望着他說話便知。樣貌也不是奸猾之人,這番話下來多半是要講道理了,雖然剛纔的情景很是讓人火大,但是還是解決問題是首要的,與這個比起來,其他的倒是真可以放在一邊在說。於是陳永玉也很是乾脆,“這個自然,有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解決,這位老哥一看也是爽利的,自然不會任着胡來?砸爛了我們這鋪子,你們也是半點好處都沒有不是?何苦鬧到那種地步”

    “怎麼沒有……”陳永玉話音剛落,剛纔被穀雨教訓過的矮胖婦人就嘀咕一聲,穀雨望過去便是有些好奇了。

    那瘦長臉揮揮手,“這說來也是奇怪,秋收後我侄子成家,這好好的看着來你們這裏選了一整套的東西,沒成想……這東西看着都是好好的,可惜昨日那新媳婦在那收拾東西,櫃子愣生生的就出了事情,還砸到了人現在躺在牀上倒是下不來的,你說也不怪我們不講道理,這婚房裏面的東西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家子都接着倒黴呢,以後怕是也不好,這纔來討個說法。”

    李得泉聽完就瞪大了眼睛,騰的站了起來,“當真是那櫃子砸下來?倒是不知道有沒有認錯,我作出來的東西可以打包票,不然你們就拆了我的鋪子”

    這話太滿,或許也是這對方侮辱了他的手藝,李得泉有些耿着表態。

    對方的那矮胖婦人趁機兩眼有種喜色,“當真?可不要白說說?”

    李得泉怒目過去,響噹噹的說道:“自然當真”

    瘦長臉漢子跟李得泉進鋪子裏看到,指着那立櫃,確實說的就是那櫃子。

    李得江看着總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卻也有些不找頭腦,“這些東西運走的時候可都是好好的,該不會……路上顛了?”

    李得泉很是肯定的道:“即便是怎麼樣的顛簸,也絕不可能砸下來”

    他的話或許只是對自己手藝的一種瞭解跟自信,纔敢下這樣的定論。但是那邊的婦人不服氣了,“難不成的我們就坑你不成?這好好的人家婚房裏的東西,平白無故的就出了岔子,新媳婦動不了,可憐的還不是我哼人家說新媳婦進門就要學着做事,這倒是好……”說着說着竟然扯到了自己身上。

    一旁黑臉膛粗壯的漢子轉而盯着他,“你就少兩句你們一家子三個媳婦了還爭什麼爭,傷了一個自然還有你們兩個,竈頭竈尾的活計還不是輪着做,這些也都出來講,能上天去了是不是?也不怕丟臉”

    由此內戰倒是歇了下來,只不過問題擺在這裏實在不好解決了。

    陳永玉沉吟了一會,“既然這麼的,要不然就把帶我們過去看看如何?雖然你們說是砸下來,但是我們……”

    “不成人家的婚房,再說新媳婦還在屋子裏,你們幾個大男人進去成什麼樣子,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

    李得泉甕聲甕氣的回答:“那也行,把東西運出來看看,要真是我們的錯,包你們修好不說,所有的傢俱跟那媳婦的醫藥銀子我們都出了”

    人羣譁然,見李得泉看着就是個實在的,說出來的話也讓人信服,更是覺得要是那櫃子有點問題多好,白生生的得了一筆銀子呢。

    哪知道那矮胖的卻哼了一聲,“這算什麼?新房裏的東西怎麼能夠挪動,日後要是誤了什麼東西不得了了怎麼好?”

    李得泉的拳頭又握緊了。

    還不等他說話,人羣中就有那看不過去的,“哎呦,人家不能進也不能搬,平白無故的就說是人家鋪子的問題,要是我啊,就在這買一個東西,回去自己劈了過來訛銀子,也真是能過上好日子啊。”

    “你真是笨,既然沒有人看得見,還劈什麼劈,乾脆紅口白牙,嘴皮子一翻,銀子不就是來了?”

    矮胖婦人見他們那麼議論,也不覺得丟人,反而要討回一些面子一般,“說誰訛人呢?擔心老天爺收拾你”

    偏偏有那等促狹的躲在人堆裏笑,“老天收拾不收拾倒是不知道,剛纔還不知道誰被人一個小姑娘收拾了”

    眼見又已經偏離了軌道,對面那個瘦長臉的漢子站起來道:“白姑吵什麼吵”

    “哎呦,叫白姑啊,看不出來哪裏白了,黑不溜秋嚇人。”人羣中有人怪話,又惹來一片笑聲。

    “好,求志,你帶人回去搬那些東西過來,要看過才知道什麼回事,也就是這個理”那個瘦高臉跟一邊的人吩咐道。

    安錦軒此時朗聲一笑,“也不麻煩你們,免得到時候又說我們不是,我跟江生趕着馬車跟你們回去,不然大家也是難等的。這快去快回,小河莊又不遠。”

    陳永玉點頭,心裏暗道安錦軒是個識大體的,這個時候回去自然就不怕他們動手腳,再出什麼幺蛾子的。再說他身上還有一點底子,也不怕對方鬧,兩個壯小夥,也該是扛事情的時候了。

    等了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回來了。

    接着便是那個叫求志的帶着人把那櫃子擡下來,放在地上。李得泉揹着手過去看,大林自然也是跟着。這方面沒有誰幫得了他們的忙,也只好的等在一邊。

    片刻之後,師徒兩都有些不解了,這櫃子看着果真的就是……上面的木板不穩掉下來的,既不是劈的,也沒有再多別的痕跡,反正就是一整塊的,果然就是能夠掉下來。

    “真是奇怪,這是什麼時候掉下來的?”

    人羣閃開一條縫,進來一輛牛車,一個藍粗布的老婦下來,眼神掃過場上的人絲毫不怵,倒像是精明能幹的。車上坐着一個小媳婦,看着也就十六七的樣子,穿着一身小碎花衣裳,尚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就嗚嗚的哭上了,“我怎麼這麼命苦啊,這好好的剛剛成親,還沒來得及伺候婆婆啊,就遭了這種罪,我究竟是犯了哪一方的神仙啊這以後可是怎麼活,人家可怎麼想啊——”

    那老婦由着那媳婦哭着,一開始有些不滿說話的人把頭扭到一邊很是不屑的樣子,到底還是過去哄了哄。穀雨看着大概的也清楚了一下他們的關係,這個老婦大約就是婆婆了,剛過去哄着的那個聽她剛纔的話應該是家裏的大媳婦還是兒媳婦,那砸傷的就是小媳婦了,那矮胖的原來還不清楚什麼來頭,正好她喚了老婦一聲娘,就再也清楚不過了。

    老婦人一邊打量這周圍的人,一邊過來看着李得泉,也沒有甚兇,“大兄弟,這是怎麼回事,你看這一整個的這麼掉下來,不是坑人嗎?這以後我們可咱辦?”

    大林還蹲在地上察看,李得泉也沒有說話。

    安錦軒卻悄悄的拉着穀雨,示意她到一邊有話說。

    這下子,就連陳永玉幾個也心裏頭打鼓了,這木頭是好木頭,但是卻不是木板出了問題,是一整片的往下掉,掉下來也是沒有砸爛一點的樣子,難不成真是這邊的責任,是不是得泉跟大林那陣子趕工作出來的沒有看仔細。

    李得泉跟大林又看了片刻,交換了一番顏色。那小媳婦已經哭得喘不過氣來,長得本來就還秀氣,這樣子真是得了不少的同情分。加上李得泉這邊遲遲沒有結論,倒是又偏向了小媳婦一頭。

    嗚嗚嗚今天遲到了一點,一直都在忙事情,明天會準時的,還是要存稿啊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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