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已經是明顯的入不敷出!
在南羨安的後背上扎滿了針的時候,白冰漓才終於是將將的鬆了一口氣。
然而還有最後一步,她還不能耽誤任何時間。
甚至連額頭的汗都是來不及擦的,手中的最後一針對準了南羨安的風池穴緩緩地刺了下去。
“啊!”
南羨安痛呼一聲,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燒灼感狂暴的席捲了過來!
甚至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可以感受到強烈的燒灼感,好像一場燃燒的瘋狂無比的大火,在他的身體中肆意得暴虐着!
強烈的痛感侵蝕着他的大腦,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快要失去神智了,好像燒掉了他的腦中所有的筋脈血肉!
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白冰漓一驚,沒有想到這痛感太過強烈,這身子久病,許是承受不來。
“南羨安,你給我堅持住,你忘了你的深仇大恨了嗎?你忘了你受到的恥辱了嗎?你難道就要這麼倒下去讓傷害過你的人逍遙快活嗎?你難道不想拿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嗎?所以必須挺下去!”
必須……挺下去嗎?
清冷的聲音終於拉回了他的神智,想到自己經歷過的,一瞬間仇恨席捲心頭!
他要報仇!
他要拿回自己的東西!
他要讓那一羣人付出代價!
南羨安身上的仇恨之意爆發而來,冰冷刺骨,狠戾駭人。
白冰漓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這樣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南羨安因爲白冰漓的話已經恢復了神智,但是巨大的痛感依舊貫徹全身。
但是縱使全身的汗都猶如豆子一樣瘋狂的往外冒,南羨安依舊是咬着牙堅強的堅持着。
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落下的汗已經流到了嘴邊,嘴脣緊緊的抿着,面色因爲疼痛而變得赤紅在顯示着他到底有多麼的不好受。
可即使是如此,他也依舊是不動分豪。
“實在忍不住就喊出聲,這裏沒有別人。”看着南羨安的身體忍不住開始輕顫,白冰漓輕聲地說道。
這裏沒有別人嗎?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話南羨安心中倒是一喜,但還是搖了搖頭,他不想冰漓覺得他太過軟弱,一定要挺過去!
隱隱之中,這樣的信念甚至有超過仇恨的趨勢,漸漸的取代了他的心中另一個堅持下去的動力。
巨大的痛苦一直沒有停止,好像能夠撕裂他的身體,整個人因爲隱忍,身子不住的顫抖。
一刻鐘!
兩刻鐘!
半個時辰!
時間就這樣流過去,對於別人來說太過短暫,然而對於南羨安來說彷彿已經過去了好幾個世紀!
這纔是真正的度秒如年啊!
濃郁的白色煙霧從南羨安的身上不斷地涌出來,痛感突然開始升級!
“唔——”
同感幾乎達到了頂峯,刺激着每一個神經,南羨安忍不住低呼一聲。
緊接着,只聽“砰”的一聲,南羨安已經堅持不住,整個人向前傾過去,就要朝地上掉了下去。
一顆補充體力。
另一顆清除餘毒。
清甜的丹藥入口,入口即化,好像是糖果般的味道,甜甜的讓南羨安緩過來了幾分。
冰漓的丹藥,竟然是這般的與衆不同,相比純度極高吧。
“挺到現在是真的很不容易了,你很不錯,堅強的超乎我的預料。”白冰漓沒有敷衍他。
這針法其實堅持的時間越長效果好,她是想看一下南羨安到底能堅持多長時間,也確確實實超乎了她的意料。
本來以爲一炷香已經可以了,她已經準備了充足的丹藥,卻沒有想到竟然堅持了半個多時辰。
如此一來,剩下的治療時間也可以少很多了。
南羨安緊緊的咬着牙關,在聽到白冰漓的話的時候,本來已經扭曲的面容終於是扯出了一抹笑容。
“好了,你堅持坐好,我給你取針吧。”白冰漓輕聲說道。
“好。”南羨安點了點頭,忍者劇痛重新坐了起來。
取針的時間比之布針要快的太多,不到半炷香的時間,紫金涅火針就重新收好了。
剛纔的丹藥的藥效這個時候也終於的全部爆發了出來,疼痛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的舒爽呵鬆快。
想到剛纔那如同糖豆般好喫的丹藥,南羨安的面色上浮現一抹笑意,那丹藥想必也是她自己煉製的吧。
這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醫術驚人,膽量驚人,身上她自己似乎有沒有意識到的光芒還有吸引力。
身旁一直有那樣一個紅衣妖孽般的男子守候,還有一個能裝活物的空間存在,自己還有靈將的實力。
然而,她也才只有十五歲。
這個女人,真是一個迷啊……
“那樣看着我幹嘛?”白冰漓一擡頭就看見南羨安複雜的目光,含笑問道。
南羨安輕笑了一聲,“在想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怪物。”
是從哪裏來的,能治好他的病症。
是從哪裏來的,帶給他不斷的驚喜。
是從哪裏來的,擾亂——他的心。
白冰漓眉毛一挑,“看來你是真的好的差不多了,都會開起我的玩笑來了。”
確實,就只是這麼一會兒,南羨安就覺得自己的身上已經很是輕鬆,周圍的靈氣在不斷的朝着他涌過來。
他的心中是隱藏不住的激動。
三年了,三年的時間,他終於又感受到了要晉級的感覺,這就像是重生之後的喜悅。
就好像你之前被別人推進了無敵的深淵,無盡的黑暗快要將你淹沒,你找不懂出口,一直尋尋覓覓。
到最後,你筋疲力盡,甚至覺得不如直接死了來得痛快,可是深淵上面的那些嘲笑過你的人還依舊活得痛快,你不甘心,你憤怒,但是無可奈何。
終於,上天有眼,給他送過來了一縷光芒,照着他的路,終於將他帶離了深淵黑暗,這個人,就是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