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白鬍，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十足的痕跡，唯有那一雙眼睛，在此時的夜間，竟然是那樣的明亮。
老者看着坐在上方的人，那樣清冷無雙的眉眼，那樣淡定從容地表情，即使只是這一方小屋子，但是在那老者的眼裏竟然是想到了當年指點千軍的氣勢。
那個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天生神胎，天賦異稟。
那個人，帶領天兵天將，和魔界妖孽血戰數月，卻從不言退。
那個人，即便自己傷痕累累，但是卻爲了保護屬下，寧願放棄自己的命，才讓他活到了今日。
那是他的主，那是他的神！
白冰漓看着眼前的老者，平靜的眼睛裏也已經泛起了絲絲激動，嘴角微勾，笑意不掩，“空老，好久不見。”
虛空老人本來是並不確定，但是此時一個熟悉的稱呼卻將他的記憶帶到了從前，聲音微微顫抖，孤寂了上萬年的眼睛終於忍不住滿是淚水。
看着上面的人不忍大聲，但終究是確定的叫了一句，“主子，神女，是您回來了是不是？”
從那日感受到虛空祕境裏的動靜之後，他就知道神女回來了，因爲紫櫻不見了。
紫櫻雖然被塵封了這麼多年，雖然記憶有流失。雖然實力也有流失，但是那也是屬於神女的兵器，曾經征戰，獨一無二！
它只會認一個人爲主！
只是可惜這麼長時間，他一直也都沒有機會，神女不是去黃泉洞，就是解蠱毒，好不容易閒下來，卻一直被那個男人纏着。
但是現在卻怎麼也都等不了了，他的着急已經不容等待了，於是沒有辦法才傳音給神女，讓她支走那個男人。
也終於……沒有失望。
白冰漓點了點頭，臉上笑意不減，“空老，這麼多年辛苦您守着紫櫻了，如今我拿回來了，你也不要繼續在那個地方守着了，那不是你的天地。”
曾經的神女手下的戰將，威震四海的虛空將軍，怎麼能終年在這個地方守着，他屬於的，應該是英勇無敵的戰場，哪怕如今兩鬢斑白，但是威力絕對不減當年。
虛空卻是搖了搖頭，“神女，您已經回來屬下已經十分滿足，不再有其他的奢求。”
最重要的是他這一身的傷，雖然當年神女拼命救下了他，但是終究是沒有了當年的實力。
白冰漓不贊同的看着他，上下級多年，他怎麼會不知道虛空心中所想，“虛空將軍，你可知我現在也只是弱雞一個，現在的實力，根本談不了當年的什麼神女，但是不可以就此放棄自己，你知道的，他回來了不是嗎？”
虛空渾身一震。
是的，他知道，他不僅僅一直在虛空守着紫櫻，他還注意着黃泉洞的動靜。
別人都知道他在這裏不肯離開，別人都知道他在守護，別人都知道他在等人，但是他們也誤會了一件事，他不是離不開，而是從來都不願意離開。
所以自然也就沒有知道他在注意着黃泉洞的動靜。
黃泉洞連接着鬼門關，但是同樣的也連接了一個讓當年所有的神都痛恨的一個存在，那就是魔界之主——安！
他終究是隕落了，但是那黑暗之氣竟然是無論如何也消散不去，於是被神女以最後的神力，連同魔音琴一齊封印在了棺槨裏。
但是沒有想到七萬年過去，他竟然利用那塊空間累計人的貪瞋癡念，剝奪人的性命和黑暗之氣，用於滋養自己。
黃泉洞便是如此形成。
更沒有想到七萬年後的某一天，黑暗之氣越來越足，竟然是被他逃離了那裏，曾經的神界禁忌，魔之霸主，竟然又回來了。
這是他擔心的，想來也是神女在擔心的吧。
虛空漠然許久，但是終究是點了點頭，單膝跪地，雙手拱起，臉上是一派的堅定和認真，“神女在上，屬下願永遠追隨！”
白冰漓下地將虛空扶了起來，手順勢搭在了他的脈搏上，眉頭輕輕蹙了蹙，但是立馬展開。
虛空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也有幾分無奈，“當年一戰損傷太大，倒也是我沒有找人醫治過，便成了這副樣子。”
當年一戰神族幾乎死光，要不是紫櫻還在，他還有守護的意念，恐怕早就歸了西了，哪兒還有今天。
“沒事。”白冰漓搖搖頭，“我現在的煉丹品階相比以前雖然差的還不少，但是也還能煉幾顆丹藥，虛空，你離開這裏以後自去北洲疆域北湘國，我會回去的。”
虛空一怔，“那您要去哪裏？”
白冰漓眼神暗了幾分，“我要去西洲疆域和南盡之洋。”
雲妖孽的寒毒已經不能再等待，她要找的東西，如今只剩下了一樣，那便是涅槃之火。
不管是爲了雲妖孽能夠解開寒毒，還是爲了殤能夠重塑肉身，抑或是自己浴火重生，全部都是需要她的本命之火的。
如今只找到了一片羽毛，那麼剩下的，也必須要去別的疆域看一看是否會有。
“屬下遵命！”
當熱乎乎的飯菜端上來的時候，屋子裏早就已經沒有了虛空的身影，於是雲九淵一進來，看見的便是一隻‘小懶貓’懶洋洋的癱在了椅子上。
一看見好喫的瞬間兩眼放光，然後立馬大快朵頤了起來，口齒不清的說道，“雲妖孽，要是有一天我們傾家蕩產沒有錢了，就開一個飯館吧。”
雲九淵勾了勾她的小鼻子，“好啊，那你就當老闆娘吧。”
“木甕提（沒問題）”
要是有熟悉的人在眼前，估計會被這兩個人的對話給氣死，兩個人空間裏的金幣估計就算是大把揮霍，也足夠幾輩子花不完了吧。
更不用說北洲疆域白式商會的鋪子早已經被韓珂開的到處都是。
當然，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店鋪被開的那麼火爆罷了。
眼看着白冰漓自己一個人都快要把那一整個大肘子喫沒了，雲九淵一個手疾眼快，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收了起來。
白冰漓眨眼睛，眨啊眨，無辜的看着某人，可憐兮兮。
但是雲九淵這一次沒有被美色所誘惑，態度十分強硬，“不能再吃了，現在是晚上，再喫容易積食，胃會不舒服的。”
結果說完，白冰漓的嘴都撅了起來，很明顯意猶未盡，她的肘子啊，那麼香的肘子啊，就不給吃了？
雲九淵終於是軟了神色，揉了揉她的頭，“明天再喫，反正明天出發，路上想怎麼喫就怎麼喫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