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低沉的嗓音讓他的心頭一顫,連頭也不敢擡,不敢去看皇上的容顏,只能低聲說道,“皇上,揭了皇榜的人來了皇宮了,此時正在偏殿候着。”
“哦?”君天御微微的挑起了眉,手中剛剛批註好的奏摺也放了下來,想到剛剛暗衛前來稟告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帶我過去吧。”
“是。”邁開步子的侍衛的頭頂已經出了一層汗,帝王之威,不怒自威,還真不是蓋的啊,這氣場實在是太強了。
白冰漓和雲九淵坐在了下方的客人的座位上,風玉筆直的站在了白冰漓的身後,一直保持着警惕。
“皇上,他們在這裏面。”
“嗯。”
隨着低低的聲音落下去,那聲音的主人也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君天御的面部線條十分的硬朗,五官十分的立體,尤其是此刻陽光淡淡的撒在上面,五官在陽光和陰影下顯得更加的棱角分明,就像是一尊雕刻出來的古希臘的神像。
他帥氣奪目,但是渾身卻是透着一股子若有似無的威嚴,抓不到實質,但是卻讓人心中不敢去擡頭看他的容顏。
那一雙眼睛黑到了極致,好像世界上最深的海的海底,深根本不可見底,看過來的眼神中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讓別人捕捉不到任何的東西。
就只是看一眼,便已經有了壓迫感。
這是白冰漓的感受,若是換作普通人,換一個精神力弱一點的,恐怕根本就不敢去擡頭看他的臉了,更別說眼睛了。
白冰漓傳音給雲九淵:嘖嘖,這個君天御不愧是帝王啊,這氣場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大。
雲九淵:君天御修的靈氣和武技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西洲歷來的君王修的都是《山河帝王決》,據傳修煉者龍騎傍身,所以氣場自然不一樣。
白冰漓:原來是這樣,難怪如此。
雲九淵:漓兒,你在我面前這樣誇別的男人,你就不怕今天晚上都別想睡覺了嗎?
白冰漓:……我錯了。
君天御一進來的時候,對上的便是那一雙銀色面具之下的黑色流光的眼睛,那一雙眼睛澄澈入溪水,乍一看上去就像是雨後清晨的露珠,又像是出生小鹿的眼睛,但是……
那對上他根本無畏無懼甚至還在打量的目光,都足以證明這個人的不簡單,更何況,那樣清澈的眼睛下面,還深深的隱藏着犀利。
而在他旁邊的那個銀袍男人眼神竟然是從來都沒有落在過他的身上,雖然他只是在靜靜的喝茶,但是他卻有一種感覺,就是自己已經被這個男人給看透了。
“就是二位揭了朕發佈的黃榜?”君天御也沒有墨跡什麼,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白冰漓素手輕輕的放下了茶杯,“皇上,我手中的皇榜是如何來的,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這諾大的西洲疆域君天御都管理的相當之好,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皇城,今晨發生的事情若是所料不錯肯定事無遺漏的全部都被君天御知道了。
君天御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卻轉瞬即逝,聲音低沉但是還彷彿帶着幾分笑意,“你倒是誠實,你來這裏應該是爲了那一個條件吧,朕很好奇,你想要的到底是朕的什麼承諾?”
說話之間,君天御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面具,好像要透過那面具看到低下的臉。
因爲他總是隱隱地覺得,那面具之下肯定會給他一個驚喜。
這樣的目光一項是白冰漓最討厭的,那樣的探究,那樣的想要將人解剖開,於是當下語氣也低沉了幾分,“皇上這承諾倒是不着急,不管怎麼樣我也得先看一看太后娘娘的病情不是嗎?至於這承諾,堂堂疆域之主,想必自然是不會出爾反爾的。”
許是察覺到了白冰漓的情緒不對勁,君天御已經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只是那眸光之中,多了幾分看不懂的深沉,“你倒是伶牙俐齒,很有膽量。”
白冰漓眸光掃了他一眼,“多謝皇上誇獎,今天早上楊術大師也是這麼說我的。”
君天御眸光一閃,想起今天暗衛跟他說過的話,眉毛不動聲色的挑了挑。
今天早上楊術也是這麼說她的,下場不言而喻,現在自己這是把他惹毛了嗎?怎得一個小子像一個刺蝟一樣說炸毛就炸毛。
“那既然如此,還煩請跟我走一趟吧,太后她老人家在別的宮殿靜養。”君天御站起身說道。
“好。”
太后的寢殿距離他們也並不是很遠,但是也足足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太后的寢殿外表整體都透露着輝煌和莊嚴,但是入內卻是無比的溫靜和嫺和。
屋子裏的設施十分的簡單,但是簡約之中又不失精緻,屋子裏沒有那種香味膩人或者嗆人的香料的味道,也不像是有些老人那樣,屋子裏飄蕩着供奉的‘香’的味道。
而是一種,很清新的花果香,就好像清晨之時,你走進了一座果園,每一棵樹上都長滿了果實,香味透過晶瑩的露珠散發出來,讓人心曠神怡。
“參見陛下!”
進來時,正巧碰上一隊宮女送來了一批新的水果,將果盤放在了桌子上,朝着君天御問了一聲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
還不等君天御說話,白冰漓直接走上了前去,開始檢查起了太后的狀況,不得不說,確實是挺奇怪的。
太后整個人並不憔悴,相反的是十分的珠圓玉潤,此時正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臉色卻不見一點的慘白,而是白裏透紅。
尤其是那一張脣,還在微微的向上勾着,彷彿是陷入了什麼十分好的美夢一樣的。
脈搏有力,呼吸均勻,就像是根本不是生病或者中毒,而是——睡着了。
“皇上,太后娘娘這個樣子有多久了?”白冰漓淡淡的問道。
君天御說道,“已經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