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髮女人仍然是沉默,沒有回答王子陽的問題,甚至不看王子陽一眼。
王子陽又道:“好吧,似乎我也沒必要知道你的姓名,換個問題,你想平平安安走出南港,而且還帶走一筆錢嗎?”
短髮女人一愣,顯然很驚訝,亦不明白王子陽爲何這樣說。
驚訝就好,至少比冷冷的沉默要有攻陷的可能性,王子陽繼續道:“你做這個事應該是爲了錢,我不知道你收了多少,但我可以給你兩倍,你告訴我你爲誰服務。然後你帶着你殺人的酬金,以及我給你的錢高高興興離開南港市,我說到做到,這個買賣你願意做嗎?”
和王子陽對視了整整半分鐘,終於短髮女人開了口:“你以爲我會相信你?”
“我有個朋友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你以爲你以爲的就是你以爲的嗎?明白什麼意思嗎?你不應該問我,而是問你自己想不想多賺錢,想不想賺完還能安全離開。”
“我知道你是誰。”
“既然如此,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個誠信的人。”王子陽感覺這女人並非不能出賣僱請她的人,就看價錢是不是適合。這不難選擇,誰願意死?她只是害怕說了一樣會死,既然這樣,自己就先給她最大的誠意。王子陽回頭對黃小淑道,“黃小淑,拿匕首來。”
黃小淑嚇一跳,自己老闆是要割紮帶嗎?反正她不認爲王子陽是想殺人,她很遲疑,但最終還是拿了出來,因爲她相信王子陽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冷靜的決定。她自己倒也不是搞不定,但花的時間會更多,現在很明顯他們需要爭分奪秒,浪費不起時間。
拿到匕首,王子陽在短髮美女的眼前晃了晃:“我割開你的紮帶,我希望你能自重,可以嗎?”
短髮女人思索着,彷彿在判斷王子陽是不是玩花招?最後她在王子陽眼裏看見的是真誠,所以靠了過去。紮帶被割開,她立刻站起來,盯了黃小淑五六秒,隨後對王子陽道:“我的報酬是三百萬,我不要你六百萬,只要五百萬,並且你親自送我出城,給我一輛車,我可以告訴你是誰僱請的我。”
“要求不高,我答應。不過我必須告訴你,我可以不答應,我可以有許多辦法逼你說出來,我有這個能力。”
“我知道,你們比警察先找到我,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
“對,識時務,任何時候都是好事,說吧,誰?”
“王先生,這不對了,你首先要給我準備錢和車。”
“行。”王子陽對黃小淑道,“帶她下樓。”
王子陽自己先走出去,和韓國佬一起下樓,來到停車場。
抽了一根菸時間,黃小淑帶着短髮女人出來,上了車,她和黃小淑坐後面,王子陽坐副駕,韓國佬開車,後面還跟着一輛韓國佬開來的麪包車,兩輛車一起出城。當時已經快七點鐘,到了出城口是七點十分,王子陽讓韓國佬停了車,去後面的車,把人都趕下來。韓國佬辦好以後,她才讓黃小淑把短髮女人帶下車,上了後面的麪包車。
就在麪包車裏,王子陽讓黃小淑給短髮女人轉了賬,然後把車鑰匙給她:“現在可以了吧?”
短髮女人接過車鑰匙:“你們路虎的鑰匙也需要給我,我開兩公里放下來,用報紙給你們包着。至於麪包車,我開到下一個加油站停下來,你們自己去取。”
“沒問題。”王子陽讓韓國佬把車鑰匙拔過來,交給短髮女人以後才又道,“說吧!”
“彭龍。”
彭龍,王子陽記得這個人,是有口福集團的股東。不過他佔的股份比例不多,就百分之四,他有什麼動機殺戴一夫?心裏思考着,王子陽繼續問,“你們通過什麼方式聯繫?有證據嗎?”
“有個介紹人叫馬佳勳,是他手下的副經理。”
黃小淑拿出手機,咔咔給短髮女人拍了兩張照片:“你們聯繫的手機,你要交給我。”
短髮女人一陣遲疑以後纔拿出手機:“第二個號碼。”
王子陽翻了下道:“我守信用,我希望你也一樣。”
“原來我是給他們殺人,現在我跟你交易,當然一樣,我不會告訴他們,我更希望你告訴他們你已經殺了我。”
“不用,因爲今天以後,他們沒能力找你。”王子陽下車,同時示意黃小淑也下車。
看車子走遠,黃小淑道:“老闆,你每次都玩的很驚險知道嗎?”
王子陽道:“總比流血好吧?”
“對方流血,不是你流血。”
“我們沒時間。”
“你用五百萬買了這點時間,你覺得值?”
“值,反正最後有人買單,你慌什麼?”王子陽轉而對韓國佬道,“去拿鑰匙,然後載兩個手下過去把麪包車開回來。”
韓國佬立刻挑了兩個手下沿着馬路走,王子陽和黃小淑往回走,兩個手下跟着他們。
走了五分鐘來到一條熱鬧的城鄉結合部小街道,王子陽和黃小淑找了個安靜的早餐廳坐下來,兩個手下也坐旁邊的桌子。
各自要了早餐,黃小淑給韓國佬發了座標,然後問王子陽:“現在已經知道了幕後兇手是誰,你有什麼打算?”
王子陽聳聳肩道:“開會,當衆揭穿,然後讓彭龍揭穿別人,儘量把更多股東拉下來,一次過幫戴天明解決問題。”
“我也認爲不只是一個股東的問題,肯定好幾個股東一起幹,大概因爲戴一夫建新生產線的事。”
“我去,你提醒了我啊,彭龍這王八蛋主管的就是生產,戴一夫這是搶他的飯碗,所以他出面搞謀殺。”王子陽一聲嘆息,“千算萬算,戴一夫就沒算到這個,但是坦白說,我都覺得很過分,他們是一起做生意的夥伴,可以出陰招,各憑本事對吧?搞暗殺,這都什麼啊?”
“這世界就這樣,髒人髒事髒手段到處是,只是你有沒有見到而已。說說戴天明吧,他走了一直沒消息,肯定不知道在醞釀什麼計劃。”
“我猜這傢伙可能想在會議室對我下手,他只有這樣的機會,因爲我不會多帶人。”
“那你打算帶還是不帶?”
“不帶,就我和你,但外面可以有行動,把馬佳勳抓過來。”
早餐上來,他們停止了談話,開喫。
二十分鐘後,韓國佬和兩外兩個手下回來,換他們喫早餐,王子陽拿了車鑰匙和黃小淑回家。
八點鐘,王子陽回到家,直接上二樓打算敲段藝秋的房間門,手剛舉起來,段藝秋把門打開,非常巧。
王子陽道:“我還打算叫你起牀呢!”
段藝秋道:“昨晚你沒給我打電話,事情現在如何啦?”
“很好,我給你打包了早餐,你去喫早餐上班吧,我睡一會。”
“會議幾點鐘?”
“十點鐘,能睡一會。”
“真沒問題了嗎?”
“我能處理。”
九點半,王子陽和黃小淑一起出門,黃小淑開車,直奔有口福集團。
十點零五分,王子陽推開會議室大門,掃了一眼裏面的情況,所有股東都已經在場,除了戴天明。因爲都知道戴一夫的情況,這些人臉色顯得很古怪,帶着那麼一絲絲悲傷,但到底是不是真從內心感到悲痛,還是表面悲痛,內心實際上在偷着樂,就不得而知了……
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來,王子陽道:“戴先生的事很遺憾,今天的會議誰打算主持來着?主題說什麼?”
沒有人言語。
王子陽又道:“戴公子人呢?”
錢小樣道:“電話一直打不通。”
錢小樣的話剛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戴天明出現,這傢伙竟然穿着喪服進來。而且還帶着三四十人進來,這些人都是穿着花花綠綠衣服的年輕漢子,其中兩個王子陽認識,就是那天撞車,戴天明叫來幫忙,後來被警察抓了去的流氓頭子。
看他們一個個拿着砍刀,王子陽心裏一聲嘆息,嘴裏道:“戴公子,你就這個出息,你真以爲我殺了你爸?”
“警察已經定案是謀殺,既是謀殺,我爸除了你之外,沒別的仇人,而且我還有證據,你賴不掉,你今天就把命留在這吧!”說完哼了一聲轉向那些股東,戴天明對他們道,“各位,這件事跟你們無關,你們都在這裏呆着,做個見證。”
門被關閉,戴天明帶來的人隨即很有組織地把王子陽和黃小淑圍起來,那些股東看見這陣勢,都趕緊擠到角落,生怕引火燒身。
“什麼證據,你說說。”
“警察已經抓到兇手,兇手已經交代出來,但因爲你的勢力,警察不敢對你怎麼着,幸好我有點錢,不然無法買到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