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太困，又大概因爲是自己的牀，王子陽很快睡了過去。原本沒想睡多久，預算着段藝秋回來以後會叫醒自己，六點多左右吧，兩個人可以出去喫頓飯。完全沒想到的是，段藝秋並沒有叫他，而他又睡的死了一些，睡到自己醒過來，看看時間，凌晨四點鐘。
我滴個神，太能睡了吧？
起牀上了個廁所，再回房間想睡到早上七點鐘，然後起牀去給段藝秋買早餐。可無論如何睡都已經睡不着，乾脆起了牀，拿上香菸下樓，打開電視機看了起來。
五點鐘，忽然樓上一陣響動，段藝秋竟然起了牀，就站在二層護欄邊上看着自己。
王子陽把電視聲音關小道：“媳婦你這麼早醒？”
段藝秋嗯了一聲：“被某人吵醒，這還沒天亮呢，幹嘛不繼續睡？”
王子陽道：“我昨天中午一點多已經開始睡，夠了。你再去睡兩個小時，我陪你喫早餐，然後送你上班。”
段藝秋沒有回身進房間，反而往樓下走。她去洗漱了一番以後坐在王子陽身旁，然後整個人靠在王子陽身上：“我昨晚十點鐘睡，夠了，我陪陪你吧！”
“行。”王子陽把電視的聲音完全關閉，一隻手摟着段藝秋的小腰，“這樣真好，很想家、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快半個月了，每天回家都是自己。你往下沒什麼地方去了吧？”
“儘量不出國，太危險，每次出去都幾乎回不來。”
“不是挺好嗎？”
“好個啥，往下還一堆麻煩要處理。見大二，見菲爾先生、見艾力斯，治他的癌症。對了，高虎去法國搞的怎樣？紅酒什麼時候回來？沒出什麼變故吧？”
“很順利，現在大概已經裝船了吧！”
“你這邊呢？有什麼問題嗎？”
“公事很順利，周家沒有任何動作。再過一個月，我們的店面就要開張，同時二十六家，有十六家在南港市的各個區，有十家在省城老區。另外還談着二十八個店面，都是周邊的城市。咱媽說了，以南港市爲中心點，向周邊輻射搶佔市場，正式向周家開戰。”
“有團隊負責開店的事吧？”
“市場部和營銷部抽的精英，十七人的小組。不說公事了，說說你這裏，你是多少天沒睡過好覺了？你臉色真差，眼圈又大，而且似乎還瘦了許多。打電話的時候你說的那麼好，都是騙我吧？”
“沒騙你，不是挺好嗎？就是忙，事情多，喫不習慣。”王子陽換了一個坐姿，抱緊段藝秋，“命保住了，而且帶去的人一個都沒犧牲。欠五號的又已經還上，還賺了不少錢，我覺得值得。”
“賺多少錢來着？除了紅酒這些，別的你都告訴我。”
“沒統計過，不過現在能知道的數目，有五個億美元。菲爾先生過來還得給我，看他給多少，怎麼談。”
“你打算要多少？”
“不知道，如果他可以去幹掉宮本的組織，我可以一分不要。”
“我覺得要兌現一半錢，讓他去做一半的事，否則他拖拖拉拉不去做，錢我們又沒得多，那纔是喫的大虧。”
“我有這樣想過，行，聽你意見。”王子陽親了一下段藝秋的額頭，“我們收拾一下出門，開車去到咱媽住的地方大概六點鐘左右，你覺得她起牀沒有？”
“幹嘛？請她喝早茶？”
“對，我岳母大人嘛，我走了那麼久，回來不去探望她，很不禮貌。”
“她都六點鐘起牀。”
“走吧！”
兩個人從沙發裏起來，上了樓，洗漱的洗漱，換衣服的換衣服，五點半多一點點出門。
開車來到凱旋門花園門外，還欠五分鐘才六點鐘，當時天剛矇矇亮。他們不着急，就在車裏等着，到了六點鐘過了幾分才由王子陽給尤雪打電話。
電話接通，王子陽道：“岳母大人早上好，請問有約嗎？我在你家花園大門口。”
尤雪道：“找我喝茶？”
“對，賞臉麼？”
“大名鼎鼎的王醫生請喝茶，我敢不賞臉？等五十分鐘。”
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音，王子陽有點反應不過來。而見他這樣，段藝秋安慰道：“她不來就我們自己喝，這老媽，人際關係處理的真糟糕。”
王子陽這才反應過來，把手機放中控臺的暗格裏，笑道：“誰說她不來？”
“你剛剛的奇怪表情不是因爲被拒絕麼？”
“我是被開玩笑了。”
“她說啥？”
“她說：大名鼎鼎的王醫生請喝茶，我敢不賞臉？等五十分鐘。我去啊，她現在似乎越來越能看玩笑，不再是以前那個唯我獨尊的滅絕師太了……”
兩個人一句句聊着，十五分鐘過的特別快。這給王子陽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如果能有選擇，寧願一切都不要，就這樣和段藝秋呆在一起。他媽的，想起來打仗遇上危險的時候，需要爭分奪秒的時候，一分一秒都那麼難過。而此時此刻，十五分鐘只不過是轉眼間的事。
尤雪今天開的一輛賓利，直接開到王子陽的路虎旁停下來，打開車窗問王子陽：“哪兒喝茶？”
王子陽說東方大酒店，她關上車窗，但開出幾米又倒回來，再度打開車窗，叫段藝秋下車去開她的車，她坐王子陽的車。賓利，段藝秋開，王子陽感覺怪怪的，所以最終是自己下了車，上了尤雪的車，路虎留給段藝秋開。
尤雪開着車，王子陽坐在副駕。這車太豪華，人體工程學做的非常棒，包裹性很好，坐的舒服。就是尤雪開了幾百米都沒開口說話，不知她想什麼，這裏感覺不舒服：“我說丈母孃，你倒是說句話。”
尤雪道：“走了有半個月了吧？我問你的情況小瑩又不怎麼說，你帶了什麼成果回來？”
賺了錢，王子陽當然不想說。不然知道他有錢，尤雪又要說什麼投資，那樣黃小淑要瘋掉：“沒什麼成果，打了幾場仗，自己人一個沒掛，完成了承諾，做完了任務。”
“沒賺錢？”
“有點，但還沒兌現。”
“遮遮掩掩，怕我跟你要錢？”尤雪就是聰明，撇了王子陽一眼已經能看出來王子陽的想法，“我已經跟你要過兩次，不需要了。賺沒賺？賺了多少？”
“好吧，保守估計幾十個億。”
尤雪一臉的不舒服：“我就想不明白，怎麼你那麼容易賺錢，我每天忙的陀螺一樣，你知道我一年賺多少嗎？十個億。”
“十個億？”王子陽明顯是不相信，“丈母孃你不用這樣，我又不坑你的錢。”
“不信？”
“是打死都不信，怎麼可能，除非你說的是現金。”
“現金纔是現錢。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休息幾天，見幾個人，解決後續麻煩。然後上班，開座談會，看情況用重招整週家。”
“有想法了嗎？”
“暫時沒。”
“不考慮生個孩子？”
“啥？”王子陽有點轉不過來，怎麼話題跳躍程度那麼大？這都能扯到孩子身上，“這還沒舉行婚禮，生什麼孩子？”
“舉行婚禮與否和生孩子有直接關係？結婚不舉行婚禮的就不用生孩子？我覺得挺好，生完孩子再舉行婚禮，孩子當花童，你看王諾諾不也這樣想？”
“不行，我麻煩太多，我得先把這些麻煩都解決掉。”
“麻煩每天都有，你不能讓這些麻煩影響了你的人生，這本來就是沒有衝突的事。”
“生出來你帶？”
“有什麼關係？你生，明天就生。”
“我暈死，你當做生意呢？”
“我很嚴肅，我意思是你就算明天生出來，我明天都能給你帶，不就是帶孩子嗎？又不是沒帶過。”
“我怕你了，有機會就生行了沒有？”
“什麼叫有機會就生？機會不是天天都有嗎？”剛好是紅燈，尤雪停下來，半側着身望着王子陽，眼神裏帶着思考，好幾秒以後又道，“我說子陽，你別告訴我你和藝秋……還……沒有……那個生活。”
“沒。”
“你們那麼保守嗎？這都已經訂了婚，滿世界都知道，等什麼？小瑩不願意？”
“不是。”
“你不願意？”
“不是。”
“你不行？”
“哎呀，我的丈母孃，你管太寬了吧？這種問題你都問。”
“我怎麼不問？小瑩是我女兒，你是我半個兒子，我關心關心怎麼着？”變燈了，後面在狂按喇叭，但尤雪沒反應，目光都沒有撇一眼倒鏡，完全不打算起步的模樣，繼續對王子陽道，“你告訴我怎麼回事，你沒有不願意，又不是不行，小瑩也沒有反對，怎麼還沒有？想什麼呢？”
“你先開車。”
“你先告訴我。”
“你開車，你阻塞交通了，開賓利了不起麼？”
“你說。”
“沒機會，每次剛有了那個啥的氣氛就一堆事，沒有一堆事的時候，藝秋不方便，就這樣，夠了沒？開車。”
尤雪目瞪口呆了好一陣才慢慢回過神來，開車，開出一段路以後道：“每次都那麼巧？”
“對，我得罪誰了？你以爲我不想？”
“生孩子？”
“我去，我跟你說什麼？我想跳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