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埋劍花間 >第65章 第65章:青山堡
    徐聽賦想了想才說,“你們先啓程走一段,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耽擱數日,辦完後我會去追你們。”

    事情說定,兩人迴轉院子,略略一收拾,便騎上山莊備下的好馬離去。

    “你說,徐聽賦要辦的事會是什麼?”原白川不解問,“按道理來說,可能與秋望業有關,可現在聽風島都已經被冰封了,他要查什麼?”

    “不知道。”雲綠搖頭,“九月初一,時間長也長,短也短,或許要在此期間辦什麼事吧。”

    她語氣猶豫,“不過跟我們也沒關係,若他要我們出力,只需開口,我們必定前去,但他並沒有說,我們就不要多猜了,對了,你和薛柔芝約定的時間如何了?”

    原白川好笑,“要是讓閻王愁聽到你叫他本名,非得鬧起來不可,別擔心,已經去了約定,她從京城出發,我們約定,在離青山堡最近的一個叫長青村的地方會面。”

    事已安排,兩人只能披星戴月趕路。

    一路穿過鬧事人羣,走過崎嶇山路,總算在這天晚上到了長青村。

    “就那裏嗎?”月色下,雲綠牽着馬,一手指向前方坐落有致的村屋。

    “嗯,我們就在這兒先歇一歇,與閻王愁約定的時間就是明天。”他一邊說,一邊把馬繮系在旁邊樹幹上,便在地上坐下,“你也歇會兒吧,這一路我們太趕了。”

    “嗯。”雲綠應了聲,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眉頭卻還是緊緊皺着。

    原白川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輕輕一笑,握住她手,溫暖的體溫傳達,就聽他暖暖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不要擔心,閻王愁並非浪得虛名,而且,就算真走到那一步,還有徐聽賦呢。”

    雲綠想了想也笑了,“也是,後路都安排好了,而今我武功已經恢復七層,應該不會再拖後腿了。”

    “亂說什麼,阿綠纔不會拖後腿,好了,我們歇息。”他背靠樹幹,將雲綠抱在懷中。

    半夜,兩人正睡得沉,原白川突然睜眼,雲綠也醒了過來,看向前方,“馬蹄聲。”

    兩人快速站起來,就見濃濃夜色中,閻王愁騎着一匹黑馬奔來,見到兩人後勒停馬繮,跳下馬背拍手大笑,“哎呀呀我可真的是走好運啊,五壇梅花酒,嘖嘖,可惜了,只有五壇啊。”

    原白川笑了,“前輩不必惋惜,我說過,事成後會,還有十壇會雙手奉上。”

    “這可是你說的啊。”閻王愁雙手叉腰,擺出正經臉,“你放心,我不管你是什麼問題,只要到我閻王愁手裏,就一定給你解決,別忘了,我可是能跟閻王爺搶人。”

    “那是自然。”原白川笑笑,“我豈敢懷疑前輩本事。”

    見他如此說,閻王愁這才笑了,一臉鬆快,“那行吧,既然我們都見到了,這深更半夜的,先睡一覺,天亮了咱們就走。”

    一邊說,他一邊去繫馬繮,就在遠處找了棵樹坐下來閉目睡覺。

    因爲有人在,兩人也不靠近,特意隔得遠了一些睡下半夜。

    第三天,一行人終於到了青山堡,原白川摸了摸懷中的雪絲錦,看向馬走前面的閻王愁,壓低着聲音說,“阿綠,約定時間差不多了,這徐聽賦卻還沒到,該不會有什麼事被纏住了吧?”

    雲綠抿着脣也有些不放心,“我們先等一等,若是到了關鍵時刻,他不在,我們會很被動。”

    “嗯。”他點頭贊同,一夾馬腹,快速往前擋住閻王愁路,“前輩,我們還要等一個人,先下來歇歇腳吧,他應該也快到了。”

    閻王愁見他阻攔自己,一臉不滿,“我管他是誰,也配讓我閻王愁等?你趕緊讓開,我急着去辦事兒,這事兒辦完了我才能得到十壇梅花酒,你可別誤我好事。”

    雲綠追上來勸說,“前輩何必急呢,不過十壇酒,又不會跑。”

    “我能不急嗎?”閻王愁急眼了,“那可是整整十壇啊,我都這把年紀了,人生僅剩的愛好也就這個喝兩口了。”

    “可前輩,若是此人未到,我們不敢擅自前進,着實危險。”雲綠急忙勸解。

    閻王愁如今滿心都是十壇酒,哪兒還聽得進去別的,沒好氣問,“誰啊這麼大架子?還敢要我閻王愁等。”

    原白川也不欲瞞他,“徐聽賦。”

    “啥?”閻王愁一驚,整個人霎時安靜,好一會兒纔不確定問他,“雪覆山川徐聽賦,天下第一劍徐聽賦?”

    “是。”原白川誠實點頭。

    “居然是他?”閻王愁驚喜不已,急忙追問,“果然是徐聽賦要來?果真?他什麼時候到啊?”

    “我們約定的時間就是今天,所以等一等就好。”原白川說着下了馬,閻王愁卻比他更着急下來,急忙理了理頭髮,抖了抖衣服,高興得如同喫到穀子的麻雀,“我勒個去哦,是徐聽賦啊,我今天可要一睹徐聽賦風采啊。”

    見他這歡喜模樣,雲綠鬆了口氣下馬來,兩人靜靜坐在石頭上等,看着閻王愁跟只跳蚤似的蹦蹦跳跳,歡喜無比。

    山野清風夾帶木葉香氣吹來,讓人全身放鬆,就在閻王愁無數次追問徐聽賦什麼時候到的時間裏,急促馬蹄聲遠遠傳來。

    閻王愁急忙起身看向馬蹄聲來源,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後背斜斜揹着一把白色長劍,騎着一匹白馬,急急奔來。

    “抱歉,是我來遲,讓你們久等。”徐聽賦下馬致歉,原白川急忙說,“若非我們,前輩又何必跑這一趟,況且約定時日未過,並無久等之說。”

    徐聽賦一笑,衝着兩人點頭,這纔看向一邊傻笑的閻王愁,欠身行禮,“兄臺。”

    “哈哈哈哈。”閻王愁一陣傻笑,急忙擡起袖子擦了擦嘴角免得流下口水,“你就是雪覆山川徐聽賦?我的個老天爺啊,我今天總算能一睹風采啦。”

    徐聽賦不卑不亢淡笑說,“不過虛名,兄臺不嫌棄罷了。”

    閻王愁怔怔看他,臉上笑容漸漸消失,最後變得凝重,一片寂靜中,他突然弓腰,左手拿紙右手拿筆衝徐聽賦遞過去,“能請你幫我籤個名嗎?謝謝你了,如果可以,就籤雪覆山川徐聽賦,如果你嫌麻煩,就把你名字簽上去就好,拜託你啦。”

    見此,徐聽賦好笑,接過他遞上來的筆,在白紙上寫下飄逸的‘雪覆山川徐聽賦’七個字,“好了,只是我字寫的醜,還請兄臺莫要嫌棄。”

    “怎麼會嫌棄。”閻王愁拿着簽了名的紙滿意打量,“這我可得拿回去裱起來啊,哎呀,我可是得到了徐聽賦簽名的人啊。”

    閻王愁高興壞了,一個人拿着紙傻笑。

    原白川見此無奈發笑,看向徐聽賦,“那前輩,可要現在走?”

    “嗯,走吧。”他點頭。

    原白川叫醒閻王愁,四人上了馬,快速前往。

    落日熔金,日已西斜,四人在黃昏時分來到青山堡門前,下了馬來,原白川衝門口護衛抱拳行禮,“在下原白川,求見三公子。”

    護衛倒也不曾爲難,點頭便去。

    徐聽賦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原白川身邊,小聲說,“三公子?爲何不是相王?”

    “之前幾次接觸,發現這主事人,更多是三公子。”

    徐聽賦點頭,便也不再多說。

    不多會兒護衛回來,打了個手勢,“堡主有請。”

    “多謝。”

    四人一路穿過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來到花廳,見三公子已經坐在上方椅子上等待。

    原本並不怎麼上心的三公子,目光在看到徐聽賦後忽然一沉,站起身來,古怪打量探究。

    徐聽賦欠身行禮,“在下徐聽賦,多謝堡主接見,榮幸之至。”

    三公子一驚,渾身僵硬繃直,仔仔細細打量他,好半晌才放緩了語氣,“徐先生請坐。”

    方落座,便有侍女來奉了茶,三公子緩緩落座,看向徐聽賦,“寒舍簡陋,能得徐先生貴足一踏,榮幸之至。”

    “堡主擡愛,徐某惶恐。”徐聽賦十分禮貌,“在下失禮,擅訪龍潭,只爲兩位小友之事。”

    三公子看了眼原白川跟雲綠,淡淡一笑,“在下本就不曾打算真要殺他們。”

    “堡主誤會了。”徐聽賦和氣說,“在下從小友口中聽到一些關於堡主家人之事,這其中牽涉甚廣,便求來閻王愁,爲堡主診脈,或許,便能真相大白。”

    “嗯……”三公子鼻子拖着尾聲,古怪看向一臉傻笑的人,又看向徐聽賦,“當年,閻王愁便爲在下診脈過,說是無救。”

    原白川臉色一沉,就聽閻王愁喊道:“瞎扯,我啥時候給你診脈過?”

    三公子看向他說,“已經數年前之事了,當時的確是閻王愁爲我診脈,但,並非你。”

    “啥?”閻王愁一臉震驚,“閻王愁給你診脈?不是我?那我是誰?”

    徐聽賦笑着看向三公子,“如今,堡主應該有所懷疑了。”

    三公子沉默片刻看向閻王愁,“你要如何證明你是閻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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