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埋劍花間 >第83章 第83章:絕處尋生
    “這也沒什麼難的,做事在別人先,自然就要比別人多走幾步,也無妨。”三公子說着話,拿過雪絲錦把玩,忽而一嘆,“徐聽賦已駕鶴西去了。”

    “已經過去了,傷感無用。”相王道:“少宮主那邊,我勸你別插手。”

    “兒子明白。”三公子點頭,目光眺向遠方,“準確來說,我們與少宮主並無過節,而且,雲綠他們,比我們更着急除掉少宮主,讓他們去就是了,我們就不必插手,管好聽風島的事即可。”

    相王滿意點頭,“派去的人做好了?”

    “已經回信,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哼。”相王冷哼,“東風?一羣前朝餘孽也配?”

    “都好說。”三公子並不爭執,“父親,進京吧,不要我們落在他們後面了。”

    當天夜晚,父子兩人易容改裝,騎馬進京而去。

    京城內,雲綠跟閻王愁討論很久,可依舊拿不出具體辦法。

    她無奈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什麼紅蓮業火,我這個名字是當初宮主給的,我翻看過典籍,也不過是書上一個詞罷了,這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卻是完全不知,甚至若非你說,我都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肯定就是火……吧?”閻王愁也不是很確定,“我也只是在手札上看到,說是鍛鍊雪之精必須這個東西,但雪之精本來就是古怪的東西,鍛鍊它,這紅蓮業火到底是什麼東西,咱們也不敢肯定啊,哎,這個可愁了。”

    “哎……”雲綠嘆了口氣,看向牀上依舊躺着如同活死人的原白川,看了好一會兒,眼睛刺得生疼,起身走到窗邊,看向外頭的花紅柳綠。

    “相王那邊還沒消息,果然啊,人走茶涼,徐聽賦若在,又何必……”她嘴中呢喃,心中對秋望業更加恨得要死。

    可偏生人已經死了,她再怎麼很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鞭屍?

    閻王愁見她站在窗邊,似乎在看風景,又在說什麼,卻又聽不清,只好問,“你在說什麼?大點聲。”

    “沒。”雲綠臉上擠出個笑,轉身看向正在翻書的閻王愁,“我說天真熱。”

    “啊,這鬼天氣,哎,我最煩熱了,偏偏一年到頭,就是要熱這麼兩個月,煩死了。”閻王愁一邊翻書一邊抱怨。

    雲綠看向牀上的人,又看向閻王愁,“現在,除了一個紅蓮業火的線索,再也沒有別的辦法能夠救他了嗎?”

    “應該……大概可能也許……是吧?”閻王愁非常不肯定,“你們這個情況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我從沒見過身中寒毒這麼厲害的人,而且還能活下來,那就更沒見過了,不過他體內寒毒太重,別的辦法都不行,我也是在翻閱先輩手札的時候纔看到,唯有紅蓮業火這樣強大的火性,才能驅走他體內的寒毒,沒有別的辦法了。”

    閻王愁把書一合,嘆了口氣,“只有這麼一個線索,可我也不知道紅蓮業火到底是個什麼東東。”

    “這……”雲綠滿心焦急,偏偏又一丁點辦法也沒有,“前輩。”

    她走過來鄭重看向閻王愁,“或許,能有點別的線索,但對方遠在千里之外,這一來一往耗費時間,請前輩你留下照看他,我去找線索。”

    “啊?”閻王愁十分驚訝,“你去找線索?怎麼找?”

    “如今,他是惟一的希望了,只能去找他。”她看向牀上的人,決定將他暫時託付給閻王愁,自己再去三途宮崖底,找當初那個知道很多的老頭。

    閻王愁抓了抓頭髮,“聽你的語氣,這條線索有沒有用,好像你也不能確定啊?”

    “是。”她語氣失落,“如果,連他也沒有希望,那……或許,就是天意吧。”

    “哦。”閻王愁點了點頭,“我給他施針用藥,但,他這個情況危險,我最多也只能保他一年的命,你可要快點啊。”

    她點着頭,走到牀邊坐下,抓着他冰涼的手握在掌中,眼眶溼潤,看向他輕聲說,“我去找那個人,你知道是誰,他若是能給我消息,我就一定要找到紅蓮業火來救你,如果不能,那……我也只能陪你死了,黃泉路上,我再去接受你的懲罰。”

    她溫柔放下手,將他冰涼的手塞進被子裏,起身拿起一柄新劍,戴上斗笠,翻窗出去。

    在京城住了三年,她對環境還算熟悉,抄了近路出城,結果剛到城門口,就見付叔騎着快馬進京,她一驚,快速轉身,抓着街邊一個攤子上擺着的東西假裝在看,其實,卻連拿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很快,馬兒從背後急奔而去,她藏在斗笠下的臉滿是焦急,就聽一箇中年男人猥瑣笑了,“哎喲——現在的女子啊,就是豪放,居然出門買這種東西,這位嫂子,你是買給你冤家用的,還是給你外頭的男人用啊。”

    “啊?”雲綠一驚,低頭看向手中藥丸,再看攤子上寫得字,慌忙將東西一丟,急忙轉身沒入人羣之中快速走開。

    走了好幾條街,她纔算找到個僻靜巷子停下,抓下斗笠給自己扇風,背靠磚牆嘆氣,“幸好戴了斗笠沒被人看到,不然,也不必做人了。”

    “真是的,賣那種藥的攤子,居然就大大方方擺在街道邊,這也太過分了。”

    雲綠搖頭,想到方纔在城門口前見到的場面。

    “付叔進京了。”她臉上神情有些古怪,完全是意料之中,一切都在正常走向,可……“如此說來,相王他們果然已經得手,我送去的信卻沒有收到一封回信,哎,果然是人走茶涼啊。”

    她扭頭看向相王別院,那裏如今是少宮主等人在住,“這麼說來,少宮主等人都在京城了。”

    頓了頓,她將斗笠重新給自己戴上,走出巷子回到客棧,從窗子跳進去,摘下斗笠,閻王愁意外看她,“東西忘帶了?”

    “沒,只是等幾天,或許會有轉機。”她嘆了口氣,走到牀邊坐下,輕聲衝他說,“相王他們已經成功了,如果羅信鷗是,那我再去三途宮,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若羅信鷗不是,那我問他,總要知道的快些,就算他不知道,也耽擱不了幾天。”

    她輕輕嘆了口氣,擡頭看向窗外,抿了抿脣,低頭看他,“如今,我們算是被相王等人拋棄,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天色已暗,雲綠蒙上一塊麪巾,悄無聲息進了相王府。

    她先是站在一顆高高的梨花樹上,將自己整個人都影藏在茂盛的梨花樹枝丫中,將整個王府收入眼底,想要找尋位置,卻見前方一座高大建築有人破窗而出動手,打的幾乎是你死我活,正是付叔跟相王。

    雲綠心中一喜,急忙跳上房頂,幾個起掠,落在離打架地方最近的房子屋頂上,小心翼翼趴着往下看。

    付叔拳掌齊下,相王爪功了得,兩人打的四周瓦石亂飛,花木折斷,就聽付叔大罵,“速速將雪絲錦拿來。”

    “哼,休想,我一定要先救我兒子,等我得到藥方,自然歸你。”

    “那雪絲錦上的藥方,豈是普通人能查探出來的,你將它交給我,我自會查清楚其中祕密。”

    “雪絲錦如今牽繫着我兩個孩子的性命,我一定要得到藥方,在我得到藥方之前,誰要雪絲錦,誰就是要我命。”

    相王的聲音毫無一絲可斡旋餘地,出手更加狠辣,完全已是搏命。

    眨眼間又是二十餘招過去,付叔終究不敵,左肩被爪功抓出五條寬大的血印子來,連連後退,右手捂住傷口,陰狠狠盯着相王,“怎麼?你想殺我不成?”

    “我並無此意。”相王雙手背在身後,“只是你也明白,如今,我只剩下兩個孩子了,那雪絲錦對我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你又不急着要雪絲錦救命,何必非要與我在這個緊要關頭爭?待我得到藥方,雪絲錦自然歸你。”

    “你……”付叔正要開口,卻突然住嘴,心想:也是,當初我與他們說的,便是聽風島內有人也曾中了三途宮這毒,但那人已經死去,如今,我根本沒有必須要先得到雪絲錦的理由,若是再糾纏下去,相王必定懷疑,到那時,才真的是得不償失。

    因此,付叔恨透了當初自己撒的這個慌,那時爲何要說那人已經死了?若不是這樣說,現在就有搶雪絲錦的理由了。

    可轉念一想,若是當年說人還活着,相王等人肯定要看,也瞞不過去。

    果然,付叔是前後堵,無法,狠狠一咬牙,“罷了,我要雪絲錦,也不過是爲了上面的藥方,好用來祭奠我那位中了三途宮劇毒的友人,如今兩害相輕擇其輕,的確是你更緊要,罷了罷了,我不與你爭便是,你若得到,那時,抄錄一份與我便是。”

    相王面上總算有了和緩,“這是自然。”

    “哼。”付叔捂着傷口,轉身離去,心中再多不甘,偏生一丁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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