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玫瑰之下 >第107章 第107章
    雲清梨的事情,謝音樓是第一時間得知的,週末這天,她約雲清梨到一家老牌定製店,去選結婚典禮上要穿的婚紗。

    謝音樓沒選高奢品牌主動送上門的婚紗,而是選了一家老裁縫。

    店開在泗水深巷裏,裝修在外面看着不起眼,綠藤下立着個招牌,走進纔會發現裏面是個裝修古色的四合院。

    其中一間房是專門爲客戶量尺寸的試衣區,是老裁縫的女兒爲她量身。

    謝音樓解開脖間盤扣,隔着黑色的布簾跟外面的雲清梨說話:“周序之還是把書籍送婚房來了?”

    “嗯。”

    雲清梨喝了口桂花茶,聲音透進來:“讓他祕書送來的。”

    隨着旗袍沿着光滑細膩的小腿垂落,謝音樓微側了個身,擡起雪白的腕骨將布簾稍掀開許些,拿過外面衣架的一抹白紗裹身,說:“那你跟嶽庭深,算是在一起了?”

    雲清梨坐在褪了色的皮沙發上看到謝音樓出來,全身脫得差不多,只用白紗遮擋,微笑道:“還不算,我接受了他跟我的告白,等一年後拿到離婚證,就正式成爲男女朋友。”

    謝音樓還想說什麼,門外一位穿着玄色衫裙的中年女人先走進來,笑容親切:“開始量了。”

    旁邊大長桌擱放着布料和老式剪刀,以及尺子,女人拿起,先是給謝音樓量腰圍,眼中止不住的驚豔:“謝小姐的腰太細了。”

    謝音樓平時沒覺得腰細,倒是聽對方說:“是我見過最細的,弧度還很漂亮。”

    雲清梨在旁很贊同,謝音樓笑着謙虛道:“我平時練習跳舞。”

    中年女人也給跳舞的量過身體,沒有一個是像謝音樓這般完美無瑕疵的,肩膀很瘦,胸廓卻飽滿,細腰之下的雙腿纖長雪白,這副身子骨天生就適合拿來穿旗袍。

    等尺子貼着身材線條,量完後,又輕聲說:“可以去隔壁選布料和款式。”

    謝音樓單手捂着裹在胸前的白紗,重新走進布簾內穿衣服,等出來,邊和雲清梨低聲細語討論婚紗細節,邊往隔壁走。

    她沒讓傅容與跟來,是不想讓他提前知道婚紗的真實樣貌。

    想等到舉行婚禮當日,驚豔一下新郎。

    雲清梨笑:“音樓,相信我,你平時就已經很讓人驚豔了。”

    謝音樓典型是屬於美而不自知,選定款式,還在糾結:“不知道傅容與喜不喜歡。”

    “肯定喜歡。”

    雲清梨是發自內心的認爲,看着她側臉:“美人就算披麻袋都是美的,剛纔你只是裹着一層白紗就已經美得不行了,難以想象你穿一身潔白婚紗會有多驚豔。”

    謝音樓眼尾染笑,離開裁縫店後,恰好是傍晚飯點時分,尋了個私房菜的餐廳,她來請客。

    不過爲了保持身材,以免胖上去幾斤還得臨時改婚紗尺寸。

    謝音樓開始有意識少喫多喝水,都是雲清梨在喫,她舊話重提:“周序之又開始隔三差五的來找我老公喝酒,唔,容與對酒精過敏不能沾,應該是他單方面喝。”

    雲清梨和謝音樓對視兩秒,都默契地在彼此眼中看到反應。

    周序之這種喝酒行爲,在兩人眼裏是不值得同情的,而謝音樓要說的是:“我聽這兩人聊天,盛侑安已經從盛源集團離職,跟施彌離婚了。”

    “離婚?”

    “上個月辦理的手續。”謝音樓喝口水,清透的聲音繼續說:“施彌爲了離婚選擇淨身出戶,聽說公衆號被封完了,也沒心思寫東西,最近跟另一個喪偶的富商接觸挺頻繁。”

    雲清梨想了片刻問:“她就這麼放棄紫丁香這個筆名?”

    謝音樓將知道的內情告訴她,也不多:“周序之給她選呢,不願放棄的話,就以紫丁香的名義在公衆號發表一篇道歉聲明,置頂永不撤下,要麼就此退圈,不再以紫丁香的名義編寫任何跟你們有關的故事。”

    顯而易見,施彌爲了能在泗城這個圈繼續找個下一家。

    也就不敢把周序之得罪的太死。

    這些事周序之從未跟雲清梨提過,如今聽謝音樓說起,心底已經平靜不起波瀾,似看破了那些過往雲煙,她最後輕輕說了一句:“周序之如今在周家有了婚姻自主權,卻不愛施彌了,都是造化弄人。”

    在餐廳用晚餐,已經是夜間九點多了。

    嶽庭深親自開車來接雲清梨回去,說好謝音樓買單,卻主動先一步去收銀臺付了錢,言行舉止跟上回見到時的那般彬彬有禮。

    先順路送謝音樓回別墅,路途中,風趣幽默的談話總能讓人忽略他容貌。

    可能是跟雲清梨沒有正式成爲男女朋友,相處時都是略守禮的,謝音樓安靜坐在後座觀察了一會,心想兩人瞧着是不般配,但是嶽庭深鋒芒內斂的氣質很舒服。

    或許,雲清梨看中的就是他不驕不躁的這點。

    謝音樓隱約想到什麼,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的太快,轉瞬間就忘了。

    等抵達別墅,她下了車跟嶽庭深道謝,往家裏走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踩着高跟鞋頓了一瞬,腦海中浮現出對周序之初次見面的好印象……

    現在的嶽庭深身上不就是帶有一絲周序之的翻版影子?

    謝音樓回到家裏,就直徑地朝書房走,推門而入,看傅容與站在書桌前提筆寫字,於是走到他背後,伸手抱住:“寫什麼呢。”

    腦袋微低去看,發現是結婚宴請賓客的邀請函。

    傅容與顧及毛筆的水墨沾染到她衣袖,隨即從容不迫的擱在一旁,嗓音在暖黃色燈光下襯得低緩動聽:“父親選好了黃道吉日,在年底。”

    謝音樓看到日期,微微垂落的眼尾有笑:“真好。”

    “今天去裁縫店挑好婚紗了?”傅容與說着,猝不防及就把她一把抱到書桌沿坐,修長的手背摟着細腰,挨的近緣故,照明光線都被他擋個大半。

    謝音樓點頭,輕聲道:“我讓清梨陪我去的。”

    傅容與沒再問,俯首親了下來,落到她脣邊的位置。

    謝音樓配合了會,白嫩指尖不小心還是把墨水給碰翻,眼角餘光掃到他邀請的賓客名單,想看看都有誰,卻被傅容與扣住的纖細手腕。

    等他逐漸深入吻夠了,書桌的東西都被推得亂七八糟,那些寫好的邀請函也沒法用了,得重新寫。

    謝音樓將脖間的盤扣重新系好,光腳跳到地上後,繞了半圈卻找不到高跟鞋去哪裏了。

    傅容與挺拔的身軀斜靠在原處,襯衫的領口同樣鬆垮,隱露着鎖骨處的薔薇刺青,俊美的臉龐染了笑,注視着她彎腰到處找鞋子。

    裙襬露出膝蓋以下的小腿,在燈光下透着白玉般的柔滑潤感,腳也好看,踩在淺灰色的毛毯上吸引着男人的眼神。

    沒找到,謝音樓便往他身上撲,撒嬌說:“你抱我回主臥。”

    傅容與故意沒答應,冷白的長指叩了叩那一堆沾了墨的邀請函:“你老公忙着呢。”

    “好啊,你不抱我。”

    “哪敢,傅太太給點好處,讓我抱你去哪都行。”

    說白了,就是佔便宜來了。

    謝音樓看破他的伎倆,尾音故意拉長學他:“要好處啊,就不給。”

    她說完就要走,而傅容與怎會真的讓她光腳踩在外面地板上,手臂伸長,摟住腰將整個人都抱了起來,輕柔到沒什麼重量感覺。

    謝音樓眼裏滑過淺淺的得意,嘴上說:“我沒讓你抱哦。”

    傅容與緩步走出書房,沒忘記配合地回答她:

    “是我要抱你。”

    謝音樓白皙微尖的下巴輕擡,脣間含着笑音:“好吧,讓你抱一下。”

    ……被放在主臥的大牀上,燈調成偏暗顏色,窗簾也被嚴嚴實實拉攏上了。

    傅容與解了襯衫,西裝褲依舊穿着,只是黑色皮帶長長的一端垂在腰側,俯身扣着她,在牀邊先溫柔的吻了許久,纔開始。

    謝音樓用戴着鐲子的手抱緊他脖子,沒力氣了就滑到胸膛前,指尖有意識般,去摸索鎖骨的薔薇刺青,眼睛含着水似的,盯着不放。

    傅容與嘴脣帶着溫度,去親她捲翹漂亮的眼睫,有細碎淚珠。

    最簡單的接觸,就能讓謝音樓心口跟着一寸寸的柔軟,將臉貼着他線條流暢的胸膛,聲音輕輕的,帶着溼意:“褲子都沒脫。”

    傅容與的褲子,是結束後抱着她去浴室脫的。

    洗過澡,謝音樓整個人跟散了架一樣捲到被窩裏不動,打着哈欠不聽,擡頭見他披着浴袍不像是要睡覺的樣子,輕聲嘟囔着問:“你還要去書房寫結婚請帖麼?”

    傅容與低低應了聲,指腹將她黏在額頭的髮絲拂去說:“嗯,早日寫完,他們也好早點知道我們的婚期。”

    謝音樓將紅潤的臉往他的枕頭貼,聽了就笑,擡起疲倦的眼睫看男人:“是你想吧。”

    傅容與不否認這點,早在登報一個月公佈婚訊時,就恨不得昭告天下。

    所以宴請賓客的結婚請帖,他這段時間推了一切的應酬,整日都在書房親筆手寫。

    謝音樓身爲新娘子要做的,就是選好喜糖,連帶請帖一起寄出給親朋好友們,在入秋的時候,圈內不少豪門都收到了參加謝傅兩家婚禮的邀請。

    逐漸地,就有些人在私下以拿到婚帖來衡量自己有沒有擠進上流的貴圈。

    外界的事情謝音樓並不知情,在婚禮舉行前,她只要在家做好待嫁準備就好。

    時間很快過去三個月,迎來了十一月底,初冬季節。

    離兩人婚期,也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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