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城是個商人。

    他只做賺錢的買賣,他讓陳深說。

    陳深告訴他,改變陸穎兒命格的辦法在他身上,只有他才能改變命格。

    “你可以告訴浮游島主。”

    許一城將信將疑的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

    陳深讓他可以去京城查一查,陸穎兒回到京城療傷,就是他在旁邊,“你要是去我陳府老宅打聽一下,還能知道陸穎兒是我的娘子。”

    “陸穎兒是你娘子?”

    許一城服氣。

    這陳深簡直旺妻,他要有女兒,一定嫁給陳深。

    許一城猜測他此舉背後含義。

    大約明白了。

    “你想讓浮游島的人來抓你?”

    “不。”

    陳深想把陸穎兒換回來。

    許一城佩服,真是可歌可泣的感情啊,陸穎爲了陳深閉口不言,不惜被關在浮游島,現在陳深爲了救陸穎兒出來,不惜把禍水引導自個兒身上。

    他現在算是知道陳深爲什麼找女人待見了。

    只是——

    他隱藏了一件事兒,這事兒不說也罷。

    石屋又安靜下來。

    許一城不急,可他的下人何一着急。

    他在許一城的吩咐下,記住了陳深的名字,記住了他的特徵,然後去坊市外的一個海邊懸崖下的石窟——這是殺手這肩部的生意的老巢,懸賞都在這兒發佈。

    他把懸賞發佈以後,就回去找許一城了。

    然而等到了酒樓,相熟的人告訴他,許一城在酒樓上碰見一個腰畔掛紅漆酒葫蘆的人,許一城似乎怕他,見到他就逃走了。

    可紅漆酒葫蘆的主人不依不饒嗎,從酒樓跳下去追許一城去了。

    何一這一聽,覺得壞了。

    他不知道許一城爲什麼要懸賞抓陳深,可左右不過關係不好是仇家。

    許一城視陳深爲眼中釘。

    陳深十有八九也視線許一城爲眼中釘。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萬一陳深對他的主子許一城下手——

    何一想到這兒打了個哆嗦。

    他在坊市內外找了個遍,又回府上找了,見老爺沒回來以後徹底慌了,一慌就六神無主,一六神無主——

    他在街上碰到了巡街的張三省。

    張三省是負責坊市安全的龍宮弟子,相當於坊市的捕頭。

    許一城是做生意的,上下都得打點到、

    張三省作爲地頭蛇,何一平日裏沒少替許一城跟張三省打交道。

    張三省見他慌慌張張的,就問何一發生什麼事兒了。

    何一是真怕許一城出事,就告訴張三省,說他老爺讓一個外來的,身上掛紅漆酒葫蘆的人給抓走了。

    張三省一聽這還了得。

    許一城是誰,龍宮最有錢的人。

    這種人要是在坊市上出了事兒,那他會吃不了兜着走。

    他忙把手下召集起來,一寸一寸土地,一個一個街道的摸索和查找,終於在一個妖怪口中得到了線索。

    張三省集合起人馬,衝進了院子,正好見到陳深、白煙、寸草和許一城四個人。

    張三省讓人圍住陳深三人,熱切的走到許一城面前,“許爺,您沒事兒吧。”

    許一城鬆了一口氣,“沒事兒。”

    “沒事兒就好。”

    張三省指着陳深三個人問,“他們就是抓你的人?”

    許一城剛要說話,見何一在後面悄悄地給他打眼色,示意白煙和寸草母女。

    他心中一動,看來這倆真是他請來的殺手。

    他孃的!

    這叫什麼事兒啊,請殺手請到了陳深的姘頭,陳深的姘頭還真出手,真交到他手上,就他孃的不是正常人,這讓他這個正常人錯過了抓陳深在手的機會。

    不過——

    許一城想到了他讓人抓陳深的主要目的。

    他想了想點頭,“對,他們就是抓我的人。”

    他還特意指着陳深。

    這話一出,別說陳深和白煙母女了,就是許一城的僕人何一都愣住了。

    許一城站起身,“他們一夥兒的,張大人自可以去查,我是讓他們擄到這兒來的。”

    “哎。”

    陳深覺得許一城這話說的就喪良心。

    在這裏面就他是無辜的,別的全部是好東西,“你別血口噴人啊。”

    “血口噴人?”

    許一城問陳深,白煙和寸草是什麼身份。

    陳深不說話了。

    許一城輕笑,“無話可說了吧?”

    “不對!”

    寸草覺得很不對,他們要抓的是陳深。

    寸草指向何一,“是他讓我們——”

    白煙攔住他,“讓我們請陳深過來坐坐的,許一城自個兒跟來的。”

    何一擺手,“我不是,我沒有。”

    陳深趁勢站起,“好你個許一城,你讓他們抓我!”

    “胡說,明明你們把我抓過來的——”

    他們一時間吵作一團。

    張三省聽了頭疼。

    他就是個護衛,這案子不歸他管,在吵的頭都大了以後。

    他讓手下把所有人押出去,去見管事的。

    白煙一聽這話,向寸草打個眼色。

    不等張三省反應過來,她們已然化爲一縷青煙逃走了。

    “追!”

    張三省大怒,讓人去追,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們揪出來。

    至於陳深——

    陳深想逃也能逃,可他不想逃,有天蟬靈葉這底牌在,現在還不是逃的時候。

    現在逃出去,東海無容身之地,他能往哪兒去?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陳深悄悄地把天蟬靈葉扣在了手心,一旦不對就逃走。

    張三省親自送他們到管事處。

    坊市管事兒的見這事兒涉及到許一城,就報了上去。

    不一會兒,上面傳來消息,把這些人全部帶到山上龍宮去。

    “去就去。”

    陳深不怕上龍宮。

    龍宮跟浮游島和鯨島不一樣,龍宮雖不在中土,可它是一個名門正派。

    當初龍宮的龍王還曾上劍閣參加品家大會呢。

    龍宮同中土名門正派的關係還不錯。

    許一城跟着陳深上龍宮。

    他此舉的目的就是把錦衣樓在龍宮的人揪出來。

    錦衣樓背後的秦掌櫃既然把生意坐到了龍宮,其必然要在龍宮安插人手和眼線,他們現在暗,不便於許一城查清他們的商路和航線。

    現在爲難陳深要是能把他們引出來的話,他就可以在航線和商路上做文章了。

    然而,等真上了龍宮,許一城傻眼了。

    他們不是去往他經常去的,龍宮處理俗務的龍庭,而是繞過龍庭一路到後面的水晶宮。

    這水晶宮是龍宮龍王的居所。

    “這——”

    許一城心忐忑起來。

    陳深還好。

    不過,等進了水晶宮,見到書案後面的人後,輪到陳深傻眼了,“小,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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