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竹香忽而席捲而來,隨後趕到的蕭瑄把沈沐凰摟進長袍裏。

    “唔唔唔……”沈沐凰在男人懷裏瘋狂掙扎,鐵拳精準地捶打在他的傷口處。

    蕭瑄皺眉,拿開她的小手,大掌強勢把她的腦袋摁在胸口上,女人兇狠的“唔唔”聲瞬間轉弱,安安分分地窩着,不動了。

    “本王的王妃昨夜爲本王操勞過度,有些失態,請侯爺見諒。”蕭瑄對忠勇侯說道,冷芒忽而瞪向蕭雲霆:

    “今天這筆賬,本王會親自向皇后討要。不想死的話,給本王立刻滾!”

    蕭雲霆這才恍惚回過神來,看了眼被他摁在懷裏從一開始激烈扭動到漸漸平靜下來的小腦袋,心中閃過一絲複雜,卻終究還是羞憤離去。

    臨踏出正廳門口時,他聽到蕭瑄說道:“今日前來,是向侯爺道歉,昨夜本王思念王妃心切,不忍片刻分離,所以不顧王妃的意願把她強行擄去了王府,以致王妃名節盡毀,請侯爺見諒。本王今日以性命起誓,此生此世,惟王妃一人,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懷裏的身子驟然一僵,小腦袋忽然揚起頭來,水眸怔愣地看着他。

    蕭雲霆的步子重重地落在正廳外,拳頭捏起,半晌,終是甩袖離去。

    秦峯揣着一個紅本本小跑進來:“侯爺,我們家王爺,是來下聘禮的。”

    話說着便把紅本本交給忠勇侯。

    忠勇侯剛差點要給自己和沈沐凰準備喪事了,哪曾想畫風一轉,喪事變喜事。這……

    “夜王等等……”忠勇侯打斷秦峯的話,“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你先讓本侯緩緩先。”

    他坐到位置上,也示意他一起坐下。

    下人奉茶,沈夫人和沈璃月安分地坐在一側,被蕭瑄的氣場威懾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蕭瑄沉眸看單柔。

    單柔原本還在偷偷觀察自己十分威武的王妃,沒反應過來的她以爲是在問單羽,當場氣的小嘴都歪了,“不知道和哪個女人鬼混去了。”

    秦峯輕咳一聲,用下巴指了指沈璃月,單柔立刻明白了,馬上走到沈璃月跟前把人給提溜起來。

    “娘……”

    沈夫人大驚,“夜王這是何意?”

    蕭瑄懶得和他們廢話。

    單柔說道:“王爺,沈璃月五個時辰未到,又回家休息了一個時辰,屬下這就把她壓回去把剩下的懲罰補足了。”

    “慢着!”沈夫人強撐着拉住沈璃月,無助地看向沈伯欽。

    她不看還好,當下把沈伯欽的火又挑起來。

    今日要不是這對母女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侯府會亂成這樣?

    沈伯欽雖是武官,卻也不是馬虎到是非不分的人。有些事情他爲了大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如今都鬧成這樣,他怎麼也得維護沐凰的尊嚴。

    於是看向沈璃月,沉聲說道:“璃月,這件事,你的確做錯了。”

    沈璃月心一涼,知道求情無望,於是咬脣回道:“爹爹說的對,璃月知錯。璃月會跪足五個時辰。”.七

    轉身前,她又面向沈沐凰,鞠了一躬,“璃月今日此舉,皆是無意無奈,請長姐原諒。”

    單柔從後門踢了她一腳,示意她快點走。

    沈夫人含恨瞪了眼沈沐凰,想要跟上去,被忠勇侯掃了眼後,心慌之餘,終是坐回位置上,再不敢出聲。

    迴歸正題,沈伯欽仔細把紅本上的聘禮看了遍,呵,全是夜王府名貴的珍寶,一件不落。

    以前可沒聽說夜王喜歡沐凰啊?

    “敢問夜王,何時對我們沐凰……”

    “那日陰狼山,本王路過時見她拼命救三小姐於狼口,如此捨身相救,重情重義,便對她一見鍾情。”

    沈沐凰扯了扯嘴角。

    這等胡扯的功力,去寫個畫冊還能賺不少錢。

    沈伯欽掃了眼一旁的沈夫人,真相大白,有夜王作證,誰敢污衊沐凰廢了璃月的手臂?!“可這事,沐凰從未提起……”

    蕭瑄接過秦峯遞來的長袍,爲沈沐凰披上,“她這人做事,不喜揚名。這也是本王最欣賞她的一點。”

    言語之曖昧,竟然讓人有種這二人相識很久的感覺。

    沈沐凰擡頭看蕭瑄,面無表情的尊容,淡漠的黑眸,涼薄的嘴脣,一看就不是說情話的料子。

    哪裏出了問題?

    正想着,卻見一旁的沈伯欽出聲責備她:“沐凰,你可知道名節對女孩子來說有多重要嗎?”

    沈沐凰眼色一沉,“爹爹是在怪我在宮宴上說出那些讓璃月妹妹難堪的話嗎?”

    “爹爹是在說,你怎麼可以在夜王府徹夜不歸!”沈伯欽氣結,“沐凰,你知道上午早朝朝臣說的有多難聽嗎?!沐凰,爹爹一聲戎馬,根本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但爹爹擔心的是你啊,你這樣……”

    見沈伯欽一副想要關心卻又不敢看她的神情,心一暖,脣側難得泛起笑意,“爹爹放心,夜王待沐凰,很好。”

    “如此就好。”沈伯欽長嘆一聲,“只是大婚前,你還是先住家裏。”

    蕭瑄:“好!單柔會留在侯府貼身保護她。”

    沈伯欽看了眼沈沐凰手裏的血,回想起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喉嚨乾澀,不自在地別開頭,“可以!”

    也不知道是誰保護誰。

    ……

    蕭瑄和秦峯走出忠勇侯府時,消失的單羽湊了過來,“嘿嘿,王爺,一切順利昂?屬下建議的那些情話用的可順暢昂?”

    秦峯一拳朝他的鼻子揮過去,單羽迅速閃開,後怕地摸了摸鼻子,“我這優秀的鼻子要是被你打歪了,非得把你揍趴下!”

    蕭瑄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進了馬車。

    單羽被他這眼神看的心裏發涼,捅了捅秦峯的手臂,“王爺到底是何意?”

    秦峯笑,“你小子也就這點泡女人的本事夠用了!”

    駕車離去,“王爺有令,單羽擅離職守,罰其步行回王府,他人不許助其乘車,不許助其騎馬,禁止其使用輕功,違背命令者,格殺勿論!”

    “喂喂喂,這走回王府少說要一個時辰啊!!!”單羽在後頭喊。

    秦峯呵了一聲,“你最好安分點,慈緣寺方丈位置空懸,再惹怒王爺,就把你發配去慈緣寺剃度出家補了方丈的缺,到時候,看你這死禿驢還如何轉花街柳巷!”

    周圍衆人,無不鬨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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