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沈沐凰在溫泉池裏撲騰一陣,迅速站起來。

    周身已然全溼,墨發她墨發垂肩,精緻的小臉無限懊惱。

    她不甘心地又爬上,可那羣蝴蝶依舊纏繞在周圍,須臾間,沈沐凰再度落水。

    如此反覆,均以落水收場。

    “這就是你的武功?”蕭瑄蒼白冷漠的臉滿是不屑。

    沉眸,轉身吩咐秦峯:“看着王妃,王妃落水一次就重來,直到她在木樁上穩妥站滿一個時辰,纔可用膳!”

    秦峯很爲難:“王爺……”

    “我可以!”沈沐凰抹了把臉,一臉堅決。

    她是個不服輸的人,從小到大就是如此。剛剛雖然只是簡單與蕭瑄過招,可她很清楚自己的軟肋。

    她不會輕功,不會內力,光是速度快,只能任由仇人當猴子般耍弄。

    回身看了眼那些木樁上的蝴蝶,沈沐凰眼神一沉,再度爬至最高點。

    秦峯見這一次她的狀態明顯好過之前,一邊陪着蕭瑄往外走,一邊把暗衛稟報的內容盡數向蕭瑄說了,臨了,又補充道:

    “陛下有意納王妃爲妃的消息被‘悄悄’傳到鳳棲宮後,皇后便緊急讓三皇子去大鬧御書房。除了沈璃月入三皇子府爲侍妾之外,眼下合宮上下都已經知道御書房之事,據說,有幾個娘娘已讓各自的孃家大臣們在皇帝那邊鬧開。相信短期內,他不敢再動王妃的心思了。”

    “他爲平衡朝堂勢力,把沈沐凰指婚給本王,又忽然後悔欲納其爲妃,這背後定不簡單。”蕭瑄目光沉沉,腦海裏覆盤自皇帝在宮宴初見沈沐凰之後的種種,劍眉蹙起:

    “去信單羽,讓他儘快把葉聽瀾的事情送來。”

    “是!”

    蕭瑄沉吟片刻後,又道:“本王與她雖是契約聯姻,可她在外是本王即將明媒正娶的正妃。今日婉妃在御花園扇她耳光,就是在打本王的臉。你派人把羅大人這些年燒殺搶掠,貪污受賄的罪證蒐羅起來,呈給皇帝。”

    “王爺,是要問罪婉妃母家?”

    “他罪惡滔天,死不足惜。傳令下去,羅大人受車裂之刑,羅府男丁發配邊疆,女眷則充入軍營,淪爲軍妓。這些處理完之後,找個人把消息告訴婉妃。”

    話到此處,蕭瑄回身看向正與蝴蝶僵持的沈沐凰,見她漸入佳境,薄脣微彎:“這一次,本王要讓天下人知道,誰敢動本王的王妃,本王便與天下人爲敵!”

    “王爺英明!”

    蕭瑄目光一轉,又道:“過幾日,玉卿若在柳月閣舉辦生辰宴,大皇子也會去。王妃是未來的準夜王妃,自然需要一封邀請函,你去準備一下。”

    秦峯一怔,“王爺是想要王妃……”他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蕭瑄的目光落在前方雲霧繚繞,“本王要試一試她的本事。”言畢,擡腳離去。

    然而,令蕭瑄沒有想到的是,沈沐凰這一站,竟直接站到了第二天早朝前。

    秦峯過來爲她告假:“王妃在青雲苑一整晚,讓屬下與王爺說,今日文華殿,她就不去了。”

    蕭瑄趕到青雲苑,沈沐凰剛好站到了最後一根木樁上。

    仰首,人兒精緻如畫的小臉映入眼簾。

    浸溼的衣裙與墨發早已乾淨,精緻的小臉因着一夜疲憊而透着些許倦怠,卻難掩其身上銳利的鋒芒。.七

    “夜王殿下,還差半個時辰。勞煩王爺替沐凰告假,錯過的學業,沐凰會補上。”沈沐凰一臉雲淡風輕,絲毫周圍簇簇蝴蝶紛飛的影響。

    蕭瑄淡漠的眼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看向秦峯。

    秦峯:“屬下可以作證,王妃極其聰慧,第一根木樁之後她已領悟要訣,接下來的每一個時辰,都十分順利。”

    “……”

    “夜王殿下,請問當年你訓練時,可有我如此迅速的領悟力?”

    入雲的高處,沈沐凰驕傲的笑,尤爲刺耳。

    蕭瑄抿脣,轉身離去。

    “夜王殿下,接下來,你準備給我什麼訓練呢?”鎮定中帶着些許囂張的話語傳來,男人往前外的腳步驀然一頓。

    薄脣微張,聲音竟帶着些倉促:“到時便知。”

    拂袖離去。

    ……

    兩日後,忠勇侯府

    沈沐凰剛帶着單柔從文華殿下學回來,便看見兩日不見的沈夫人與沈璃月。

    此刻正圍坐在石桌上端詳一隻鐲子,沈瑾瑜之母二姨娘則坐在一側,安靜地看着,雙眸落寞中帶着羨慕。

    聽半夏說,自從文宗帝褫奪其誥命夫人封號之後,這母女倆安靜了很多,每日在家待着。

    “王妃,聽說沈璃月這兩日在練習左手寫字及吹簫。”

    沈沐凰的視線落在沈璃月左手處的傷痕,面無表情地說道:“她這些心思若用到正處,我或許還會忌憚些許。眼下這些被她當旁門左道使,只會讓讓她死的更慘。”

    正想着,卻見沈璃月從一個精緻的盒子拿出了一枚手鐲,高舉置於陽光之下:“孃親,這隻手鐲玲瓏剔透,若送給玉小姐做賀禮,她定然喜歡。”

    見沈沐凰帶着兩個下人經過,沈璃月紅脣微揚,溫柔地招呼道:“長姐,你也來乘涼啊。”

    態度之友好乖巧,似乎前兩日的事情並未發生一般。

    單柔湊到沈沐凰耳畔,低聲說道:“王妃,屬下猜測,她苦練這些旁門左道,是想在玉卿若生辰宴上用呢。”

    沈沐凰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地朝沈璃月點點頭,正要離開,對方卻忽然把她叫住了,“正好,長姐可以幫我看看這隻手鐲嗎?璃月才疏學淺,不知道可否以這個爲賀禮送給卿若小姐。”

    “玉卿若?”沈沐凰挑眉。

    沈璃月睜着無辜的大眼睛,裝的一手天真:“是的。玉丞相家的卿若小姐,後天是她的生辰,璃月受邀與冰清妹妹一同前往祝賀。”

    話到此處,她捂嘴偷笑,斂下眼中的怨念與仇恨,“卿若小姐雖在請柬上明言不用送禮物,可璃月想着,我們與卿若是一起長大的姐妹,萬不可因爲蘭蘭的事情而失了禮數,捧場自然是要的,禮物更要帶。”

    她如水的眸子笑着望她,又忽然疑惑地皺起眉頭,“長姐,沒收到邀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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