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宸這才知道他的意思,於是倉促跪地。
溫公公攤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以來,承孝治邦,固家穩國,皇長子蕭若宸,本應立身作則,爲諸皇子表率,然其狎妓宿娼,視人命如草芥,敢悖天常,於宗廟社稷無益,着令廢除皇籍,貶爲庶民,即刻流放西南,永世不得入京!欽此!”
蕭若宸驚愕地擡首,“不可能!你胡說!”
他飛奔上前搶了聖旨並當場撕了,憤怒地掐住溫公公的脖子,“你胡說!父皇不可能廢了我,我是皇長子,他不可能把我貶爲庶民!”
溫公公被他掐着幾乎要斷氣,沈沐凰一拳把蕭若宸打開,扶住了面色青白的溫公公。
“溫公公,您沒事吧?”仔細檢查他的脖子。
溫公公搖搖頭,迎上蕭瑄,“夜王殿下,陛下有句話讓咱家轉達與你。陛下知道夜王氣惱大皇子癲狂的行爲,故而做主將他發配邊疆,希望此舉能平息夜王的怒火。請夜王不要再與他爲難,放他一條生路。”
彼時,侍衛已經把蕭若宸架起來,等待蕭瑄的決定。
“夜王殿下……”
蕭瑄看向沈沐凰,“王妃可願意原諒他?”
“當然願意!”沈沐凰冷笑一聲,目光陰惻惻地看着蕭若宸,看得他脊樑骨發涼,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陛下的面子怎麼可能不給?!”
溫公公欣慰地點頭,“陛下說,許久不曾與夜王殿下敘舊,他希望您能與咱家一同入宮。”
“好!”蕭瑄說,命令單柔把沈沐凰送回忠勇侯府,他則跟着溫公公進宮。
“單柔,你留下來協助丞相府的人善後。我去透透氣。”沈沐凰說,目光掃向周遭,沉聲命令道:“不想死的話,都別跟着我!”
說話間便消失在柳月閣。
放過蕭若宸……
呵,怎麼可能。
文宗帝今天可以把他流放,他日便可以把他召回,變數太大了。
所以,她必須趁這個絕佳的時機讓他永無翻身的可能。
縱馬奔馳,跟着押解大皇子的車隊尾隨到京都城門之外,蕭若宸還在四處哀嚎痛哭,礙於他的身份,周圍的侍衛並不敢怠慢,鞍前馬後,似乎他並不是一個被貶之人。
這樣的囂張模樣,擺明着是有人暗中吩咐。
沈沐凰輕嗤一聲,待衆人在一處涼亭休息,她翻身躲到了一個大石頭之後,架起弓箭,對準蕭若宸的心臟。
腦海裏,瘋狂閃過原主記憶裏蕭若宸所做的齷齪事,對百姓的欺壓,對原主的猥褻,對所有人的欺凌,凡此種種,都值得今日這一箭。
“我說過,欺壓你的人,我不會放過他們!”她對原主說,而後在蕭若宸仰首喝水之際,迅速拉弓放箭,“嗖”的一聲,利箭直直朝蕭若宸飛去。
與此同時,只聽周圍“嗖嗖嗖”的聲音響起,四面八方忽然下起了箭雨,他們從不同角落射來,在沈沐凰射出的那支箭射中蕭若宸的心臟之後,將他射成了刺蝟。。
鳳眸在驚愕過後迅速恢復平靜,目光落在前方不同顏色的弓箭上,閃過嘲弄。
多行不義必自斃,能同時讓不同人馬羣起而攻之,蕭若宸活該。
收回弓箭,她轉身,快速消失在血氣沖天的寒天之中。
不遠處,蕭瑄把弓箭交給秦峯,清冽的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沈沐凰消失的方向,良久無語。
彼時,侍衛遞上沈沐凰殺死蕭若宸的那支箭,箭體被血肉染盡,卻沒有血腥味。
“王爺,箭頭無毒,卻直穿心臟,一箭斃命,絲毫不拖泥帶水。”
秦峯問道:“王爺的箭呢?”
侍衛遲疑一陣,“王爺有傷在身,射出去的箭比她的稍許慢些,力道比她稍許弱些,並未射穿。”
淡漠的黑眸細細端詳箭頭,蕭瑄濃眉微蹙:“箭頭金黃,似黃金又並不是,這東西並非北齊之物。”
“屬下會着人去查清楚,看看大周或西吳有無相似之物。”
“儘快!”
“得令!”
秦峯見蕭瑄還沉浸在這隻箭上,小聲提醒:“殿下,溫公公說,再不入宮,皇上該要懷疑了。”
“嗯!”
……
冷宮
婉妃披頭散髮地瘋狂捶打着門,淒厲的哭喊,撕心裂肺。
“陛下,臣妾真的錯了。”
“求陛下看在重霖的面子上,繞過臣妾這一回!”
……
“咳……咳……”
敲着門窗的手驟然一頓,婉妃扒着門窗,把耳朵湊過去,“是衛貴妃嗎?”
“衛貴妃……衛貴妃……求您,救救臣妾,臣妾真的錯了!”
“婉妃,你今日有此種下場,知錯嗎?”外頭,衛貴妃的聲音虛弱中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婉妃瘋狂點頭,目光鎖在她映在門窗上的剪影,哽咽道:“臣妾知錯,臣妾侮辱陛下威名,求貴妃娘娘開恩!”
外頭衛貴妃冷笑一聲,“你的七皇子和三皇子那般交好,何不去求皇后?過去幾年,七皇子可沒少給我們四皇子使絆子。本宮,爲何要救你?”.七
“貴妃娘娘……”婉妃沒站穩,跌倒在地,她強忍着害怕解釋道:“我們重霖只是被三皇子蠱惑了呀。只要貴妃娘娘肯放臣妾一條生路,臣妾一定會爲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本宮可以去幫你向皇上求情,只是,你拿什麼回報本宮?”
婉妃怔了怔,繼而掩面哭泣,“臣妾只有七皇子一個孩子,可如今已經沒了。若娘娘不嫌棄,臣妾願意用臣妾的賤命,報答娘娘。”
外頭的剪影冷冷一笑,“孩子沒了找宮裏的皇子過繼一個便是,有本宮在,你還怕什麼?”
“娘娘當真可以爲臣妾……”婉妃心裏一喜,卻聽見衛貴妃反問道:“你要的,本宮都可以成全你,只是你知道要怎麼做了嗎?”
“嬪妾知道。”衛貴妃點頭如搗蒜,“臣妾日後,一定與沈沐凰和皇后這兩個賤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