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你看,沒有毒!”沈璃月揚着空落落的碗,興奮地說着。

    一旁的皇后和忠勇侯見她無事,凝重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下來,笑着說道:“夜王妃,自陳氏離世,璃月已經痛改前非,過往的錯誤已經鑄成,只要真心悔改,始終血濃於水,也不要太過苛刻了。”

    皇后是典型的事不關己之人,此刻正神色溫和地做着和事老,“不如趁此機會,你們姐妹倆和解,如何?”

    沈沐凰沒有說話。

    目光沉沉地看着沈璃月,後者被她看得心虛異常,剛想開口解釋,心內忽而氣血上涌,張嘴剎那,她“哇”地一口吐出了黑血,整個人跌倒在地,痙攣不斷,口吐白沫。

    衆人身體一僵。

    蕭雲霆彎腰欲要把她扶起來,可手纔剛觸碰到沈璃月的手時,胸口一陣疼痛,也“哇”地一口吐出了黑血,所有症狀與沈璃月一模一樣。

    “有刺客!”宮人大喊一聲,鳳棲宮迅速涌進了大內侍衛。

    蕭瑄黑眸驟然冰寒,“嚴守鳳棲宮,不要放走一隻蒼蠅!”

    “是!”

    “雲霆!”皇后一臉關切地看着夫妻二人,命令道:“快去請太醫啊!”

    鳳眸看向沈沐凰,“夜王妃,快看看他們兩人,怎麼好端端中毒了?”

    沈沐凰暫時不知道沈璃月身中何毒,可她知道蕭雲霆是怎麼回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初給沈璃月和蕭雲霆下的毒亦是如此,反正這兩人只要有一人死了,另一人也別想活了。

    只是,沈璃月並非愚蠢之人。當初救蕭雲霆的時候是那般怕死,這會兒聽她說有毒,她卻不管不顧地喝下去。

    這般貪生怕死之人,緣何忽然間會這麼毫不顧忌了?

    除非……

    沈沐凰眸光驟沉。

    掃了在場諸人一眼,紅脣微揚,這才讓人把蕭雲霆和沈璃月放到軟塌上。

    “快先看看雲霆!”皇后出聲。.七

    沈沐凰看了她一眼,徑直走向了沈璃月。

    彼時,太監試完飯桌上所有的菜後上稟,“皇后娘娘,夜王殿下,只有側妃飲下的湯有毒。奇怪的是,今晚只有側妃喝過湯,三皇子不知爲何會……”

    衆人一臉懵。

    沈沐凰剛好檢查完畢,眸光沉沉地走向皇后,“沐凰無能,暫時不知道二妹與三皇子所中之毒。”

    “連你都不知道?!”皇后狐疑地看着她,有些落寞,“如果連你也不知道的話,那御醫他們也未必知道了。”

    “但是……”沈沐凰又補充道:“我知道爲何三皇子明明沒有喝下那碗湯也會中毒。”

    衆人:“爲什麼?”

    沈沐凰:“沐凰可否單獨與皇后娘娘說話?”

    皇后思慮再三,終是領她進了內室。

    沈沐凰說道:“娘娘,三皇子和璃月妹妹早前被人下過毒。這毒很奇特,一人若受苦中毒,另一人必定也有相同的症狀。直白點,若二妹死了,或者三皇子死了,另一個人也必死無疑。”

    皇后身子一個踉蹌,跌到在身後的軟塌上。

    熱鬧的鳳棲宮裏,迅速沉靜了下來。

    皇后輕揉太陽穴,卻始終面如死灰。

    “怎麼會這樣!”

    “下毒之人竟這般狠毒,想方設法要害我們雲霆!”

    “一定是……”衛貴妃!

    衛貴妃伸手太后喜愛,而她這些時日因陛下器重而爲她們二人嫉恨,下毒實屬正常。

    皇后被自己的猜想驚到了,猛地僵直了身子,臉色唰地白了。

    “夜王妃,你可有解法?”

    沈沐凰搖搖頭。

    這毒是她下的,自然沒有任何解法。

    皇后燃起來的希望再度被掐滅,心如死灰。

    “如此……”

    他人若要殺死三皇子,根本不必近身,殺了沈璃月就可以了。

    在他們兩人解毒之前,她不僅要保護好雲霆,還得保護好沈璃月。

    這樣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也配讓她親自照拂?!

    皇后越想越氣,惡狠狠地瞪向外頭還在病牀上昏迷的沈璃月,恨不得此刻就命人將她碎屍萬段!

    “夜王妃,本宮有個不情之請,請夜王妃一定答應。”

    沈沐凰:“娘娘希望我保密?”

    “是!”皇后直接挑明,“東宮爭鬥,波譎雲詭,眼下陛下的僅剩的幾位皇子都是將來入主東宮的人選。若被他人知曉雲霆與璃月的事情,想必會有很多人以此做文章。”

    沈沐凰垂首,冷笑不語。

    皇后繼續勸道:“相信夜王妃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因爲這樣的事情而爲她招來殺生之禍。”

    沈沐凰淺笑:“娘娘說的是!”

    二人又在房間裏待了一陣,直至皇后心緒漸寧,她們才走回大殿。

    太醫已經忙碌了一陣,見皇后出來,倉皇跪地,“臣等無能,並不知道三皇子與側妃所中何毒。”

    皇后冷笑一聲,對這個結果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你們先退下吧,本宮需要靜一靜。”

    衆人明白,齊聲離開。

    皇后望着沈沐凰在蕭瑄的保護之下緩緩離去的身影,迅速沉了臉,招來了自己的心腹,“盯着夜王妃,找準時間把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

    雲霆和璃月的這個祕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沈沐凰必須死。

    想到這,皇后心一沉,咬牙道:“記住,要讓她徹底消失!”

    ……

    “沐凰啊,有空到侯府的家坐坐。”沈伯欽上了馬車,心力交瘁。

    沈沐凰知道他在擔心沈璃月之事,也沒有多說,只點頭應下了這句話。

    “催一下傾雪,回家了。”

    “回稟侯爺,四小姐說,要去太后宮裏坐坐,今晚啊就不回來了。”

    沈伯欽一愣,無奈搖頭,“我聽聞陛下今晚也在太后那邊用膳呢,傾雪喝了酒,可千萬別壞事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正要準備跳下馬車,又似乎想起些什麼,默默把腳收了回來。

    “傾雪比我都知道分寸!”喃喃念着回了馬車。

    沈沐凰直到沈伯欽的馬車消失在黑夜裏,纔對蕭瑄說道:“夜王,你們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話說完後,也不等蕭瑄迴應,轉身便走了。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許久,吩咐道:“吩咐暗衛,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必動手。”

    “王爺,這……”

    蕭瑄:“凰兒知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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