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其他女人，沈傾雪的確聰慧，心思也深沉。
她太會把自己摘得乾乾淨了。
只是沈沐凰很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會讓一個沒有及笄的小姑娘如此惡毒？
“上官月，你告訴哀家，你說這些可有證據？”皇太后冷冷地呵斥道，眼眸裏的憤怒遮都遮不住，恨不得直接上前把上官月碎屍萬段。
“證據……”上官月慌了。怔怔地看着周遭之人，她垂首，咬脣，只傷心地哭着，毫無想法。
她哪有證據，從來都是沈傾雪口述她照做，根本沒有人在場。
就算是自己的貼身婢女，她的話，太后和陛下也不會信的。
“既然拿不出證據，哀家可以治你的罪了！”
“太后！”上官月不甘心，喊道：“太后，即便妾身拿不出證據，可方纔她唆使妾身殺死沈璃月和三皇子的話，母后和夜王妃可聽的一清二楚啊，那麼多侍衛也聽的明明白白，妾身並未說謊啊！”
沈傾雪再度從皇太后的懷裏擡起頭來，淚落闌珊：
“太后，這件事是傾雪的錯，傾雪只是心疼二姐受苦一時之間口不擇言罷了，但錯了就是錯了，傾雪甘願受罰！”
話說完後，她起身，主動跪倒在地，臻首低垂，做出一副虔誠懺悔的模樣，淚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看得皇太后的心不斷地發着顫。
這樣的悲傷的氛圍之下，若不再加緊行動，很快便要被沈傾雪糊弄過去了。
想到這，皇后出聲：“陛下，事關江山社稷，臣妾請示，如何處置？”
文宗帝目光沉沉地看在場諸人，微眯起眼，半晌未曾說話。
許久以後，他說道：“這件事許是有誤會，就先如此吧。沈傾雪先暫時關進天牢，等朕查清楚了再放出來。至於上官月，三皇子和沈璃月的毒是她下的，如今還生死不明，瑄兒她就交給你處置了……”
話到此處，他不顧衆人的差異，起身便離開。
皇后臉色煞白，以爲自己聽錯了。
如此惡人，竟然只是先行關押天牢？
皇后太瞭解皇太后了，若是以這樣的懲罰收場，怕是明日皇太后就會把人給救出來。如此，沈傾雪等同於安然無恙！
雲霆的仇根本報不了！
皇后心裏那個氣啊，卻又無可奈何，只跟着文宗帝和太后的步子離開。
沈沐凰顯然也被文宗帝這樣糊弄的懲罰方式給愣住了。
這樣公開渲染自己是昏君的愚蠢方式並不是文宗帝這種心機深沉的人會做的。
到底中間哪裏出了問題？
她不解地看向蕭瑄，卻見這個男人一直全程淡漠地看戲。
沈沐凰又看向上官月，只見她臉上緊繃的神情這才稍稍緩和。
太好了，之前和沈沐凰說演這齣戲的時候，她可答應過自己不對她動手的！
待所有外人都走光之後，上官月站起身示意婢女扶自己坐到軟榻上，並給自己捶肩。
見衆侍衛看她，她水眸一瞪，反問道：“做什麼？難不成你們還想懲罰本側妃？”
目光看向沈沐凰，“咱們可是說好的。”
沈沐凰嘴角一抽。
這個女人之愚蠢，勝過沈璃月。
沈沐凰一怔，單柔一喜，上官月面如死灰。
這男人……
是在幫她報復上官月昔日的所作所爲嗎？
若是換做以前的她，她還真覺得蕭瑄能處。
心裏沒來由的一暖，她快速摁住加速跳動的心臟，強逼着自己把這個可怕的反應壓下去。
“夜王，你有什麼資格懲罰本側妃？！”上官月驚呆過後一整個憤怒，猛地推開想要拉住她的侍衛，“沈沐凰她答應的，不會對我做任何懲罰！”
蕭瑄冷眸閃過殺意，“單柔，上官月出言不遜，公然叫夜王妃名諱，掌嘴三十！”
單柔邪魅一笑，“是！”
於是讓侍衛把上官月架起來，自己則擼起袖子，不顧上官月有無反應過來，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地一聲咯嘣脆，上官月傻了，單柔爽了。
“沈沐凰！”
上官月低吼大叫，然而單柔的下一巴掌打的更重了。
“月側妃，你這張嘴再不學會，這三十下去，你會毀容哦！”單柔磨牙嚯嚯，“我們習武之人，最喜歡大力對待向你們這種混賬！”
“狗奴才！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啪！”
“沈沐凰！”
“啪！”
“夜王妃！”終是被迫換了稱呼，上官月委屈落淚，“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沈沐凰緩緩坐在她對面的位置，蕭瑄給她遞了一顆削好的蘋果，“你這句話就不對了！”
她咔嚓一聲咬了下蘋果，“我的確沒有懲罰你啊。”
“那這個狗奴才現在在幹什麼！”
沈沐凰咔嚓咔嚓嚼着蘋果，指向罪魁禍首，“喏，是夜王懲罰你的，與我無關！”
上官月驚呆了。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賤人！
“他是你的夫君，你們夫妻同氣連枝，你們！”
“你錯了！”沈沐凰打斷她，“夜王是惡王，他要殺人要傷人，我們旁人根本勸不了，也不敢勸！”
在削另一顆蘋果的蕭瑄從忙碌中擡起頭來，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並不忘催促單柔：“打完了送去馬廄，派人看着她，不到三天不許回三皇子府。”
單柔狠狠地最後一巴掌打在了上官月血肉模糊的臉上，“得令！”
揮手命人把奄奄一息的上官月待下去，她丟給沈沐凰一記曖昧的眼神之後便離開了。
沈沐凰忽然覺得手裏的蘋果它不是很甜了。
偌大的空間裏，只剩下她和蕭瑄兩人。
她看過去的時候，蕭瑄剛好把蘋果削完，迎上她的目光，把第二顆蘋果遞給了她。
沈沐凰尷尬地輕咳一聲，差點把自己噎死。
男人一臉寵溺地爲她拍後背，不忘伸手接過了她吐出來的蘋果渣。
沈沐凰：“！！！”
見男人一臉鎮定把蘋果渣扔掉並拿出帕子插手，沈沐凰水眸亂飛，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個，謝謝你啊，夜王殿下！”
“凰兒何時才願意喚本王夫君？”
沈沐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