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沈璃月因身體不適,在忠勇侯府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後便匆匆回到三皇子府。

    皇后指了專職伺候她的王御醫爲其診脈。

    此刻,沈璃月依靠在貴妃榻上,神情蒼白,雙眼無神,腦海裏還不住地浮現着方纔離去時沈沐凰似乎早已洞穿一切的神情。

    沈傾雪似乎也在猜疑。

    兩人的反應讓她沒來由的心裏發怵。

    所以,她必須確保從御醫這裏得到孩子平安無事的保證。

    “御醫,我腹中孩兒,可安好?”

    待王御醫準備診斷往後,沈璃月直接詢問。

    那王御醫一邊收拾自己的醫藥箱,一邊笑着回道:“回稟側妃,皇長孫一切安好,十分健康,您大可放心地養胎便可!”

    沈璃月這才安心下來。

    長呼一口氣,她揮手讓下人帶王御醫下去奉茶,王御醫卻拒絕了:“皇后還需要臣回去診平安脈,就先行告辭!”

    待沈璃月同意後,王御醫轉身出了皇子府,並匆匆上馬車,讓人快馬加鞭趕回鳳棲宮。

    “側妃腹中的胎兒如何?”皇后懶懶地靠在軟塌上,神情放鬆地讓宮婢爲自己捶腿捶肩,然而下一刻,她卻被王御醫的話驚得當場坐直了身子。

    “回稟皇后娘娘,沈側妃腹中的皇長孫,臣拼盡畢生醫術,也只可保其到6個月。”

    皇后怔然,呆坐在原地,許久未曾回過神來。

    王御醫又道:“微臣認爲,沈側妃的身子太過虛虧,實在不宜生子,這腹中胎兒,應當儘快解決,時間拖得越久,母體受損越嚴重,到最後,極有可能威脅到沈側妃的性命!”

    “呵!”皇后怒錘軟塌,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她的命不值一文!”

    “可皇后娘娘您該知道,沈側妃的命與三皇子的命息息相關,爲三皇子安危計,還是儘快想辦法保全沈側妃吧!”

    “本宮知道了。”皇后歲厭惡沈璃月,也可惜這孩子命不長。

    若真的生下皇長孫,助力雲霆入主東宮,沈璃月或許還算做了件好事。

    可如今……

    鳳眸眯起,皇后道:“王御醫,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沒有本宮的允許,你不得對外透露半分沈側妃身體一事。它日陛下和太后問起,你當知如何做?!”

    “臣明白。”王御醫依然擔憂,“只是娘娘,您要如何做?”

    “既然懷上了,也算這孩子與本宮和雲霆有緣,那就讓他替與他緣分淺薄的父親做一件好事吧!”皇后沉聲:“你隨時備好一份打掉這孩子的藥,必要時,能不能扳倒衛貴妃和四皇子,就靠這個孩子了!”

    王御醫一怔,亦瞬間明白了皇后的打斷。

    他與皇后青梅竹馬,一同長大,自然知曉她的想法,也早已習慣。

    於是恭敬垂首:“臣,遵旨!”

    與此同時,御書房內

    文宗帝的鬱悶可不比皇后少。

    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沈伯欽,文宗帝無奈搖頭,“忠勇侯,你在這求朕沒用。以夜王妃的性子,她想要的東西,你覺得她會輕易放棄?”

    “不會!”沈伯欽老實作答。

    文宗帝冷哼一聲,“你倒是回答的乾脆!那你做什麼來這裏打擾朕午休!”

    “臣,希望陛下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看在無雙的面子上!陛下,臣沒有詆譭您功蓋千秋的意思,但當初若不是無雙提醒您用廢黜奴隸的法子,您也不可能戰勝前朝太子,團結北齊所有子民而登基爲王啊!”

    文宗帝目光如炬:“嗯?”

    “額……臣並非威脅陛下,臣只是覺得,於公於私,您也不能不顧無雙,和她的孩子。”

    “你現在知道用無雙來威脅朕了!當初執意瞞着朕時時,你倒是自以爲是的很!沈伯欽,不要以爲朕答應過無雙永不殺你,你以爲朕就真的殺不了你?”

    “不是!”沈伯欽解釋道:“陛下,臣知道您到現在還深愛着無雙,既然深愛,何不看在她的份上再幫一幫沐凰?”

    “你讓朕如何幫?!”文宗帝把跟前的奏摺掃到了沈伯欽跟前,哐噹一聲,奏摺開了一角,沈伯欽掃了眼,當即驚愕擡首。

    “陛下!這是……”

    文宗帝煩躁地揉着太陽穴,聲聲無奈,“拓跋軻那廝上次悄然來訪北齊,又是見她又是教她武功,朕以爲他準備認回沐凰這個女兒,可後來又沒動靜了。朕覺得疑惑便派密探前往西吳打探。哪曾想……”

    此刻,沈伯欽捧起密摺,看着密探打探回來的每一字每一句,咬牙切齒地啐道:“拓跋軻這個混蛋,他,他竟然敢立那個女人爲王后!!!他發過誓的,他對無雙發過誓永不立後,也永不和那個女人糾纏!”

    “他不僅立了王后,還封她的女兒爲永和公主。沈伯欽,你該知道,永和公主是對西吳公主最至高無上,彰顯聖寵和地位。朕記得,拓跋軻曾經許諾要給予他和無雙的後代,可是……若他真有心認回沐凰,就該以永和公主之位迎回她。可拓跋軻沒有,他違背了他的誓言!”

    沈伯欽身心俱顫,滿眼無奈後,是心碎的絕望。

    原以爲拓跋軻冒然前來,是因爲急於看他和無雙的女兒。

    哪曾想,他只是過來看他們耍猴。

    “沈伯欽,密探還探得,拓跋軻從北齊離開後,曾對心腹說,沐凰不配成爲他拓跋軻的女兒……”

    “他丫還不配成爲沐凰的親生父親呢!”沈伯欽緊緊地抓住密摺,咬牙啐道:

    “我,絕對不會讓沐凰知道拓跋軻纔是她的親生父親!那是對她的侮辱,也是對無雙的侮辱!”

    文宗帝擺出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那你可得想法子怎麼讓沐凰放棄尋父的想法了。”

    下一刻,見沈伯欽舉眸打量起他來,後知後覺地文宗帝終是明白,爲何這個老狐狸會一大早跪在御書房裏向他訴苦擺爛,原來擱這兒等他呢。

    “陛下~~~”沈伯欽一聲喊。

    文宗帝冷哼一聲,偏開了頭:“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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