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凰沉默了。
身爲來自21世紀的特工，對於這種一夜情的行爲，她雖惱怒，但也做不到古代女子的非這個男人不可。
何況還是終有一日會與她反目的男人。
沈沐凰想都沒想便從蕭瑄的懷裏鑽出來，跳下牀，隨意披了件外套後便招來了半夏。
半夏身負夜王府一衆侍衛的厚望小心踏入房間，見屋內一片狼藉，心中一喜。
可當視線落在面無表情的主子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十幾年的貼身丫鬟經驗告訴她，昨夜發生的事情並非是增進夫妻感情的好事。
“準備洗澡水。”沈沐凰淡淡地說，冷漠的氣場讓哪怕十幾年貼身伺候的半夏都發怵。
她猛地挺直腰桿，“是！奴婢這就去。”
轉身就跑出房間準備洗澡水，順便把房間裏的情況散播出去。
“凰兒……”蕭瑄見她獨坐梳妝鏡前，臉上沒有其他官家女子般的嬌羞，心中不免詫異。
正想着，沈沐凰卻說道：“夜王殿下不必擔心，沐凰不會因爲昨夜之事讓你負責。”
蕭瑄黑眸驟沉。
沈沐凰權當看到，卻選擇視而不見，繼續說道：“夜王殿下只當昨夜什麼都沒發生便可。”
蕭瑄淡漠的星眸瞬間沒了神采，晦暗不明地看着沈沐凰，周身氣場驟然冷冽。
許久，他反問道：“若本王想讓你負責呢？”
沈沐凰一怔。
此時，半夏被人推了進來，“王王妃，水備好了。”
蕭瑄凌厲的黑眸望她，半夏身子一抖，恨不得奪門而出。
沈沐凰也藉機轉移話題，“好，你隨我去，幫我沐浴。”
言畢，起身便離開，絲毫不顧身後的男人是何反應。
不多時，身負夜王府侍衛期望的單羽和秦峯走了進來，見自家王爺坐在牀上一言不發，二人對視一眼，心裏打起鼓。
“王王爺，要不要……”也給你備水？
“滾！”
臥房內，低沉的男低音伴着秦峯和單羽連滾帶爬的姿態跑了出來。
低氣壓瞬間聚攏，整個夜王府內的侍衛，大氣都不敢喘。
而另一邊，毫無察覺的沈沐凰踏入水裏，望着身上被蕭瑄種下的草莓，嘴角一抽。
戰況之激烈，可見一斑。
不知道那個男人身上是何模樣。
身子猛然一怔，她旋即甩開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半夏端着藥進來，見沈沐凰在發呆，暗付王妃是不是改變想法了？
可當迎上沈沐凰的是目光時，半夏才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王妃，藥來了。”她心中苦嘆，卻又沒有辦法。
沈沐凰接過去，二話不說，仰首飲盡。
“有人看到嗎？”她問。
半夏搖頭，“半夏依照您吩咐的，旁人問起只說這是驅寒藥。”
若被王爺和侯爺知曉這藥是避子湯，估計會直接聯手把她給撕碎。
半夏心裏苦哇，卻也不得不做。
她是王妃的婢女，只能忠誠於王妃。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把碗交給半夏，索性閉目養神起來。
她不能有孩子，孩子對她來說是累贅。
想到這，心裏幽幽一嘆。
今日之後，一直到皇后壽辰，沈沐凰都沒有再見蕭瑄。倒是沈璃月，噓寒問暖不斷，頻頻邀請她用膳。
沈沐凰也不拒絕，看着沈璃月毫無防備地喫下那些點心，悠然垂眸，斂下眼中的嘲弄。
這天入夜，沈璃月領着沈傾雪再次來找她，揚着溫和的笑容，可那雙眼，毫無神采，包藏禍心。.七
“長姐，明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壽辰，在壽宴開始前，妹妹與傾雪希望長姐能夠過來幫忙，因爲我們是開場獻舞，怕會忙不過來，故而……”
沈沐凰執杯的手驀然一頓，意味深長地看着沈璃月，半晌後，說道：“璃月妹妹不用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沈璃月佯裝受寵若驚似的雙手合十，一臉興奮，“有長姐這句話，妹妹便安心了。”
姐妹三人又是一頓花式互捧，直到黃昏才散開。
翌日，皇后壽宴，天清氣朗，花鳥相聞。
百官其樂融融，紛紛前往皇后下榻地點跪拜賀壽。
沈沐凰也不能倖免。
被單柔和半夏拉起來，
拒絕了兩人的盛裝要求，只是簡單的一身素雅裝扮，抹黑的髮絲淡淡挽起，別上平日常用的髮簪。
整個人和往日大有不同，清醒淡雅，卻又不落人下風。
“皇后壽宴，應低調爲是，不要搶了風頭。”她一邊走一邊向單柔和半夏解釋，許是太過於專注認真，迎面便撞上了一堵厚厚的肉牆。
沈沐凰聞着那股清竹香，沒有擡頭。
蕭瑄倒是一臉沒事人似的，捧住她的下顎，輕柔擡起，細細地檢查起來，“可撞疼了？”
沈沐凰搖頭。
“給夜王殿下請安！”染香的聲音傳入耳中，衆人回頭，一身墨綠裙裝的她已經乖巧地站在蕭瑄身側，親暱地望着她。
沈沐凰瞧着，倒像是這二人才是一對。
於是小臉一湊，小嘴一扁，秀眉一彎，整個人委委屈屈，“夜王殿下不知道自己結實嗎？你看都撞歪了呢！”
染香笑着看沈沐凰，眼神微暗，“夜王妃可真是嬌弱，既然這般疼，不如染香請御醫前來，您在房間裏休息？”
“哪裏疼？”蕭瑄出聲打斷了染香的話，湊上前，薄脣就着沈沐凰的鼻子印下一吻。
驚呆了所有人。
“可還疼？”低沉的聲音嚇的沈沐凰搖頭如撥浪鼓。
蕭瑄長臂一揮，把她給攬入懷裏，“前日是本王不好，把凰兒折騰壞了，以致凰兒這兩日身體不甚舒爽。本王已經讓單羽找到一處溫泉，待壽宴結束後，本王便帶凰兒去放鬆。”
染香一怔，“折騰……什，什麼折騰？”
一旁的單柔瞅準機會，挖苦道：“染香姑娘，您還未出閣，咱們王爺和王妃恩愛一整夜，纏綿不休的閨房樂事，您還是不要聽了吧！”
話到最後，聲音衝入天際，就連附在樹上的喜鵲都嘎嘎叫着飛了起來。
沈沐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