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還以爲是自己猜錯了,原來王爺也有此想法。”

    秦峯嘆了一聲,“只是,王妃貿然此舉,意欲何爲?屬下有些看不透。”

    蕭瑄正要說話,頭疼驟然襲來。

    他雙手抱着頭,腦海中卻有不少模模糊糊的畫面閃過。

    有位身穿紅衣的女子,執劍刺穿一白衣男子的左胸。

    而後畫面一閃,紅衣女子用大刀砍下白衣男子的頭顱。

    ……

    短短時間裏,紅衣女子用了十幾種方式殺了白衣男子,可礙於畫面模糊,他看不清兩人的臉,只能依稀憑藉着感覺猜測。

    可當他欲要往深入猜測時,更加猛烈的痛楚瘋狂襲來。

    “王爺……”

    “王爺……”

    ……

    蕭瑄額角全是冷汗,清晰的痛楚在告訴他不可以再繼續思考。但他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只要再冥想,他就要看到那個女子的臉了。

    到底是誰?

    在哪裏見過?

    爲何感覺這麼像凰兒?

    “王爺!”

    周身血液驟然沸騰,蕭瑄猛地睜開眼,“噗”地一口往外吐出了血,思緒浮浮沉沉間,高大的身子往後倒向了秦峯的懷裏。

    “瑄哥哥……瑄哥哥……”

    爲蕭瑄熬了蓮子羹的染香衝了進來,見蕭瑄慘白着臉,水眸瞬間紅透。

    “來人,來人,快,快去找御醫啊!”

    御醫很快被夜王妃的侍衛帶來,可問診的結果竟是氣虛體弱,找不到昏迷的原因。

    染香撲倒在蕭瑄的牀邊哭的肝腸寸斷,秦峯則一拳打在了院子裏的樹幹上。

    “王爺是不是……”單羽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不如讓我去一趟天牢吧,請不出王妃,至少問明緣由。”

    “讓我去吧。”秦峯說,“你留在這盯着染香姑娘,別讓她傷着王爺。”

    “好!”

    ……

    天牢裏,沈沐凰砸碎了一個碗,此刻正用碎片在地上畫着些什麼。

    沈傾雪輕撫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進來,見她沉浸地在地面作畫,冷笑一聲,“都什麼時候了,姐姐還有心思畫畫?”

    沈沐凰依然沉浸在畫裏,沒有擡頭。

    沈傾雪示意宮婢搬來了一把椅子,慵懶地坐下,“姐姐就不想知道,秦不滅是怎麼死的嗎?”

    作畫的動作驟然停止,沈沐凰擡頭,冷冷地看着她。

    沈傾雪嘲弄哂笑一聲,“怎麼,長姐,你當真以爲你有此能耐,可以殺的了秦不滅?”

    沈沐凰:“妹妹有話快說,說完了好走。”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沈傾雪微眯起眼,半是嘲弄,半是厭惡,“曾經本宮以爲,長姐自成爲夜王妃後,夜王爲你破天荒地停止了殺戮,本宮還覺得長姐是他的真命天女呢。可沒想到,長姐到頭來,竟也不過是他隨處可拋的棋子!”

    鳳眸深深地迎上那桀驁的嘲弄,沈沐凰問她:“何意?”

    卻見這位母憑子貴的沈妃娘娘緩緩靠近並朝她伸出了手,強勢地剝掉了她手裏的碎片,“長姐,你可知道,那日你爲什麼可以扛下秦不滅的幾掌而不死?”

    “那是因爲在比武的前一晚,你深愛的夜王殿下喬裝成黑衣人去刺殺他,並且給他下了毒。”

    “所以纔有長姐你比武時,一掌打在秦不滅身上他當場死亡這樣的完美嫁禍!”

    “可現在御醫一齊否認秦不滅是中毒而死,衆目睽睽之下殺死他的你便是兇手,爲了兩國安寧,你勢必要被凌遲處死!”

    ……

    沈傾雪把玩着她的每一根手指,露出嫉恨的笑,“長姐真是天生的尤物,連手指都這般精緻惹人喜歡。只不過,再惹人喜歡又能如何?你很快就要被凌遲處死了。”

    “早在我娘受刑時,被太后關起來的我便在心裏發誓,他日一定要你也嘗一嘗這樣的滋味!果然,這一天馬上就來了!”

    她惡狠狠地扔掉沈沐凰的手,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見沈沐凰面無表情地回望,眼中全身不屑,她冷笑,“長姐莫要怪我,嫁禍你,送你入地獄的可是夜王,不是我。”

    話說完後,她由着宮婢攙扶緩緩起身,轉身離開了天牢。

    沈沐凰呆坐在原地,許久沒有回神。

    直到秦峯走進來的時候,她還處於遊離狀態。

    秦峯心急自家王爺的傷勢,出聲喊道:“請王妃再救王爺一次!”

    舉眸看向秦峯,沈沐凰斂下心中的情緒,面無表情地問道:“何事?”

    “王妃,王爺重傷,吐血昏迷,至今未醒,羣醫無策,所以,屬下不得不前來找王妃商量良策。”

    沈沐凰冷笑,“告訴我,夜王爲何重傷?”

    秦峯一滯,垂首,默然無語。

    “不說?”挑眉,她冷笑着反問:“那我讓我來猜猜。”

    “王妃……”

    “夜王那夜趁宮宴結束後便喬裝去刺殺秦不滅,把他打成了重傷,同時還下了毒。自然,秦不滅武功深厚,夜王傷他自然也要傷到自己。”

    “王妃,不是這樣的。王爺那晚的確是去找秦不滅,也和他……”秦峯着急想要解釋,沈沐凰卻根本不想繼續聽下去,冷冷地打斷他:

    “真是難爲你家王爺那晚回來還能跟沒事人似的與我逢場作戲,原來到頭來我竟是個傻子!”

    “王妃!”

    “你放心,我不會見死不救。”沈沐凰根本不給秦峯說話的機會,取下發簪把天牢的房門打開,“你留在這裏善後,等我回來。”

    話說完後,她縱身一躍,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王府這邊,單氏兄妹以王妃需要休息唯有把染香給攆出了青雲苑,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沈沐凰已經站在了牀邊。

    “出去!”她說。

    單氏兄妹對視一眼,揮手示意周圍埋伏的暗衛也盡數消失。

    見蕭瑄已然進入了深度昏迷,冷笑一聲,緩緩在牀邊坐下。

    凝望着男人蒼白的俊臉,目光沉落,心中卻莫名地掛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複雜。

    取下發簪劃過半空,她從空間裏拿出來的並非是藥,而是一把匕首。

    心裏有個聲音在瘋狂地喊……

    “殺了他!”

    “只要殺了他,老師便有救了!”

    ……

    想到這,沈沐凰目光驟冷,緊緊抓着匕首就朝蕭瑄的左胸狠狠地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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