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清穿+紅樓]皇后娘娘金安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林如海被他弄得一愣,“出什麼事兒了?”

    “姑父啊,侄兒險些就要斷子絕孫了!”

    堂堂七尺男兒這會兒愣是像個小奶娃娃似的,跪坐在地上抱着姑父的大腿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別提多悽慘了,卻又莫名叫人覺得有些嫌棄又好笑。

    不過聽到他這話,林如海卻是笑不出來了,心裏陡然一驚,忙追問是怎麼個說法。

    賈璉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中緩緩道來。

    卻說他和王熙鳳夫妻二人成親十餘年,膝下也就那麼一個閨女養着,好不容易這回媳婦又揣上了孩子,他們兩口子自是欣喜若狂。

    加之王熙鳳此次有孕不僅嗜酸如命,肚子漸漸大起來之後也是尖尖的,跟懷巧姐兒那時完全不同,就愈發覺得肚子裏必定是個男孩兒,從此夫妻二人更加小心翼翼處處謹慎地護着肚子,只生怕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出點什麼岔子。

    毫不誇張地說,往常風風火火的一個脂粉英雄,如今走在外頭一片樹葉子掉在頭上都能叫她擔心半天。

    卻也不知究竟是怎麼的,如此小心翼翼反倒是更多了些七災八難似的。

    有時想出去溜達溜達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結果莫名腳下打滑。

    有時是走在府裏好好兒的,冷不丁從哪個角落裏竄出來一隻張牙舞爪的大野貓直奔着人就來。

    有時在自個兒屋子裏休息得好好兒的,午睡也好半夜三更也罷,可能突然之間屋頂上就會一陣鬧騰將人驚醒,打發人去一瞧,只說是看見野貓在屋頂上打架呢。

    類似種種遭遇了不少,叫原本就緊張的王熙鳳也變得愈發精神緊繃起來,一度是喫不好睡不好,總說覺着有人要害她的孩子,整天疑神疑鬼的弄得身子也不大爽利。

    當時賈璉還說她是想多了,尤二姐死後他那院子裏連個正經算得上小妾的都沒了,頂多也不過就是類似平兒一般的丫頭罷了,借她們一百個膽子她們也不敢動這種心思啊。

    除此之外又還有誰會想着要害王熙鳳肚子裏的孩子?實在是想不着什麼人了。

    故而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最初時都是覺得王熙鳳壓力太大想得有些多罷了,畢竟遭遇的這些狀況其實看着都挺尋常普通的,看不出什麼疑點來。

    不過之後有件事的發生卻叫他們瞬間都慌了神。

    那天夜裏老太太的身子又不好了,大半夜着急忙慌地去找了太醫,滿府上下聽着信兒的子孫們自然都得從牀上爬起來趕緊去瞧瞧,王熙鳳和賈璉兩口子也不能例外。

    誰知急匆匆走到半道兒上,突然一個人直勾勾地從後面一路狂奔着衝了過來,巨大的衝擊力當時就將王熙鳳連帶着平兒一同撞進了旁邊的池塘裏。

    等大夥兒七手八腳地將兩人給救了上來,王熙鳳已經因爲驚嚇之餘狠灌了幾口水而暈死了過去,情急之下賈璉當時就直接將給老太太找的太醫截在了半道兒上。

    也幸虧是救治及時,勉強也算是有驚無險,只不過卻也稍稍見了紅,得臥牀好生靜養一段時日安胎,倘若再有點什麼刺激或意外這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等這一通混亂過後再想回過頭去找方纔撞人的那人時早就來不及了,別說什麼人影,連根頭髮絲兒都沒留下。

    若說先前還能勉強安慰自己說都是想多了,那這回可就當真沒法子再自欺欺人了。

    縱然半夜漆黑一片,可當時卻也有人手裏提着燈籠在前頭引路的,不至於叫後面的人連人影都看不清才導致稀裏糊塗撞上了。

    再者說三更半夜到底是天塌下來了還是地龍翻身了?以那力度來看,當時那人絕對是鉚足了勁兒在狂奔的,簡直就跟失心瘋似的。

    且當時賈璉和王熙鳳並肩而行,平兒攙扶着王熙鳳也跟在旁邊,一排三人誰也不撞偏就直勾勾地撞上了王熙鳳?連平兒都是因爲攙扶着王熙鳳故而才被帶着掉了下去。

    無論從哪方面來分析,這都絕不像是一場意外。

    然而叫夫妻二人想破了腦袋卻也想不明白究竟能是誰盯上了這個孩子。

    一般來說這種事大多也就是發生在一家子的妻妾之間,可賈璉人雖說花花腸子一大堆,卻架不住王熙鳳嚴防死守雌威極盛,至少這家裏的一畝三分地是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

    加之先前尤二姐極其腹中胎兒的死更是叫那些個丫頭們嚇破了膽,別說去害王熙鳳的孩子了,連賈璉的身她們都輕易不敢靠近的。

    既然不是妻妾之爭,那總不能是邢夫人或者賈赦的小妾乾的吧?這不是胡扯嗎?賈璉這麼大個兒子還杵在這兒呢,下手害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孫輩圖個什麼?有毛病不是?

    自家大房找不着懷疑目標,夫妻倆這目光自然而然就往外放了放。

    頭一個懷疑目標就是王夫人。

    “先前那批金銀的去處,我那好姑媽顯然早已經認定了就是咱們夫妻二人乾的……她那人向來嗜錢如命,那金子銀子說是她的命根子都一點兒不帶誇張的,誰敢從她手裏掏銀子那簡直就是在戳她的眼珠子扯她的命根子,她能善罷甘休纔有鬼了,是人是鬼她都敢抖擻起來跟對方大戰三百回合不可。”

    王熙鳳冷着臉面帶譏諷,咬牙切齒道:“你想想那是多大一筆數目的銀錢,她能那麼容易就認栽了嗎?若非我跟她是同一脈的同一個老祖宗,她指不定在背後連我祖宗十八代都咒了個遍呢!”

    “倒也不至於對一個無辜胎兒下毒手吧?”賈璉仍有些遲疑不敢相信,“怎麼說你們也都是同姓王的嫡親姑侄,你肚子裏的孩子可也有王家的血脈呢,從你們那邊的關係來論還得叫她一聲姑姥姥,她真能下得去手?”

    王熙鳳白了他一眼,“這麼多年了你竟還未看清她?最是個面慈心狠之人。爲了她自個兒她什麼事幹不出來?就說薛姨媽跟她還是親姐妹呢,她不也照樣拿着人家當猴兒耍?最後人家醒悟了顛兒了,她竟還能拿薛蟠的事出來威脅人家,你且瞧瞧她那像是有什麼血肉親情的人嗎?”

    “我王熙鳳雖也是心狠之人,可我對至親之人卻也好歹還有那麼一份情誼在,若不然當初我也不會拿了五千兩出來救迎春是不是?甚至大老爺拿捏着我騎在我頭上拉屎撒尿……要擱旁人我有百八十種法子收拾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誰叫他是你親老子。”

    “是是是,奶奶的心總歸還是熱的。”賈璉不免心虛,只連連點頭附和着好一頓誇。

    王熙鳳也懶得搭理他,接着說道:“但我那好姑媽跟我可還不一樣,叫我說呢,她那人不僅心是黑的,連血都是冷的,什麼骨肉親情在她眼裏都比不上那點子利益來得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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