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黑色物體的旁邊,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正趴在上面哭天搶地,其中那中年婦女的手上還抱着一張遺照。
“龍帆集團,毀我家園!殺人償命,還我親人!”
一羣人在樓下怒罵,將龍帆集團上上下下所有人,特別是葉帆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可憐葉老爺子遠在帝都,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突然間成了名人。
當然別人都不知道他就是葉帆的爺爺。
葉帆來到樓下,看着這羣鬧事的人羣,兩根眉毛緊緊地鎖在了一起,臉色陰沉至極。
該死的,居然敢罵我的親人?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
忍無可忍的葉帆正要出去教訓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旁邊的蔣辰眼疾手快,連忙一把拽住葉帆,急切地說道:“老闆,可不能出去啊!出去的話,事情可就要鬧大了!”
葉帆咬牙切齒地說道:“可你都聽見他們都罵些什麼了!我這輩子,還從來沒被人這麼罵過!”
蔣辰真是有苦難言。龍王大人的性格,說好聽點叫“眼裏不揉沙子”,說不好聽點,那就是睚眥必報。別人不清楚,蔣辰身爲他的下屬,對葉帆實在是再瞭解不過了。如果是在國外,葉帆被人這麼罵,罵人的早就被葉帆殺全家了。
可現在葉帆卻不能這麼做。這裏畢竟是華國,是個法治國家。更何況這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葉帆要是真的出手了,就算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人生頭一次,蔣辰覺得有葉帆這樣的老闆實在是太倒黴了。
但身爲下屬,蔣辰還是隻能哄着葉帆。他說道:“老闆,他們就是一些不分是非黑白的刁民,您跟他們是沒辦法講道理的!更何況您的身份這麼尊貴,跟他們講道理那不是跌份嗎?所以您還是在這裏等着,讓我出去說吧!”
總算葉帆的大腦還有點回路,智商沒徹底跌到谷底。在聽蔣辰說完後,他猶豫了片刻,終於一咬牙,恨恨地說道:“那就由你出去解決這件事吧!記住,絕對不能讓這羣刁民影響到我們龍帆集團的聲譽!”
蔣辰苦笑着點了點頭。
葉帆的這個要求,基本可以看作是廢話了。現在這情況,龍帆集團的聲譽早就跌得不剩多少了。蔣辰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儘量降低影響。
其實這件事由葉帆出面更加合適,只可惜葉帆太過暴躁易怒。真讓他出去了,怕是又會引發一場血案。
蔣辰整理了一下儀表後,便出了門。
他一出門,便大聲疾呼道:“鄉親們,請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你們有什麼訴求可以跟我們說,我們龍帆集團一定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儘量滿足大家的要求的!”
當下便有人大聲問道:“你先說說你是誰!能不能在龍帆集團裏說上話!”
蔣辰連忙說道:“我就是龍帆集團的副總裁,我叫蔣辰,我……”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個酒瓶子就砸了過來,正砸在他腦袋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酒瓶子應聲而碎,鋒利的玻璃邊緣割傷了蔣辰的皮膚,血液順着臉頰直往下流。
蔣辰猝不及防,只感覺腦袋暈乎乎的,耳朵勉強能聽到衆人的叫囂聲:
“殺人犯!去死吧你,殺人犯!”
“叫警察把他抓起來!”
“打死他!讓他償命!”
眼見蔣辰就要被人潮淹沒,龍帆集團的保安見情況不對,連忙把蔣辰從人羣中拖了出來。然而羣情洶涌的人潮卻是將保安也一同淹沒了。
一個保安慘叫一聲,腦袋不知被誰開瓢了。緊接着,越來越多的人動起了手,對着擋在他們面前的保安拳打腳踢起來。保安們無力反抗,只得不斷推搡着,心中叫苦不迭。
葉帆見到這混亂的一幕,怒髮衝冠,正要衝出去好好教訓這羣刁民,好在站在他旁邊的常易之一把拽住了他。
常易之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去。龍帆集團現在已經成爲了衆矢之的,葉帆要是又出去大殺特殺,那龍帆集團只怕就得立刻解散了!
他也憤怒,想出去把那些人都打倒。但是不行,現在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跟這羣人動手。
特別是身爲龍帆集團老闆的葉帆!
常易之對葉帆無奈地說道:“大人啊,現在您真不能出去!您要是出去了,龍帆集團可就完了!”
葉帆恨恨地一跺腳,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過了差不多有一分鐘的時間,電話才被接通。早已等得心焦的葉帆不等對面開口,便大聲說道:“瀾兒,我們龍帆集團的門口被一羣刁民堵住了,你們齊家趕緊幫我想想辦法解決一下!”
雖然很不願意藉助齊家的力量,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他有十足的自信,在齊家的權力面前,這羣不可理喻的刁民根本就是一羣螻蟻。想要碾碎這羣螻蟻,還不是齊家一句話的事?
然而令葉帆萬萬沒想到的是,電話那邊的齊瀾面對他的求助,只是冷冷地說道:“葉帆,我們齊家幫你已經幫得足夠多了。現在這場由你惹下的禍事,只能靠你自己解決了。我們齊家,愛莫能助。”
葉帆難以置信地問道:“瀾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我對於你們齊家意味着什麼嗎?”
齊瀾幽幽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對於我們齊家來說,意味着麻煩,天大的麻煩。抱歉了,葉帆,我們齊家的能量有限,在這件事情上幫不到你。你也是個成年人了,該學會爲自己的衝動買單了。”
葉帆大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是想……喂?喂!”
葉帆看着已經黑屏的手機,氣得將手機往地上一摔,大罵道:“簡直豈有此理!你們居然在這個時候拋棄我?很好,很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等我將來發達了,有你們齊家好看!”
看到葉帆這暴跳如雷的樣子,龍帆集團的衆多高管都不禁心涼了。
顯然,現在的龍帆集團已經到了生死邊緣。葉帆平日裏所倚仗的那些人脈,如今怕是都靠不住了。再加上葉帆這副無能狂怒的樣子,更是讓他們對龍帆集團的未來失去了信心。
龍帆集團從建立到現在,也不過區區兩個來月的時間。而他們這些高管,原本是其它公司的高管。因爲龍帆集團給出的優厚待遇,他們纔會跳槽到這家企業。可如今,剛剛就職不過兩個月的他們,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着這家曾經如過江龍一般氣勢洶洶的企業,就此倒下嗎?
雖然他們心裏很不願意承認,但龍帆集團在很多人心裏,確實已經沒救了。有不少人看了一眼兀自在痛罵不已的葉帆,低頭哀嘆了一聲後,轉身上樓了。
他們這是回去寫離職報告去了。
而此時的葉帆,仍然只顧着發泄自己的情緒,全然沒想到龍帆集團即將面臨分崩離析。
這場混亂在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鐘後,終於在警車趕到後逐漸平息了。
在這場暴亂中,龍帆集團自副總裁蔣辰以下,一共有二十多人受傷。其中被重點“關照”的蔣辰,傷勢尤爲嚴重,腦袋上被砸出了好幾個傷口,鮮血汩汩而下,整個人已經陷入昏迷之中。
至於其他受傷的人,則大多是保安,還有一部分是龍帆集團沒來得及逃跑的高管。
而除了龍帆集團的人之外,還有不少看熱鬧的喫瓜羣衆也無辜遭殃。
至於引發暴亂的人們,除了爲首的那幾個人被抓進警局外,其他人則作鳥獸散,轉眼間就跑了個無影無蹤,留下了還在屍體旁邊哭天搶地的朱義父母。
秋楠看着眼前這混亂的景象,神色凝重。這起暴亂的發起者固然是違反了法律,可龍帆集團卻也不是無辜。她遠遠地看向葉帆,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歸根結底,所有事情的發生,都起源於葉帆的囂張跋扈。他但凡少用點拳頭,多用點腦子,也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刑警隊長走近葉帆,剛要了解些情況,便聽葉帆用極爲不客氣的語氣抱怨道:“你們警察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長時間纔來?你們知不知道就你們耽誤的這段時間裏,我們有多少人受傷了?”
刑警隊長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印象裏,已經多久沒遇見過這麼囂張的人了?就算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也很少有這麼囂張的。
對於幾乎喪失理智的葉帆,刑警隊長也沒慣着他,直接一招手,說道:“把他給我銬起來!”
葉帆:“???”
刑警隊長原本是沒打算抓葉帆的。但既然葉帆這麼囂張,那就讓他了解了解囂張的後果。
面對葉帆那憤怒中帶着不解的目光,刑警隊長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們接到羣衆報警,說你們聚衆鬥毆,暴力傷人。現在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你這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我不服!”
“不服?不服也給我憋着!”刑警隊長翻了個白眼,又扭頭對秋楠說道,“秋楠,等回局子裏後,給我好好治治這小子!”
秋楠嘴上應了,心裏卻是無奈地想:
就這種軟硬不喫的傢伙,怎麼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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