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離開席宅後,姜暖感覺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她舊傷未愈,早上又被莊素敏吼了一頓,這會兒腦子裏亂糟糟的。

    斜靠在牀畔,緩緩揉着發脹的額角。

    最近席家發生的事情也不少,以後蕭雲珩住進來,怕是更不得消停了。

    正想着,房門被推開,一股熟悉的薄荷菸草味入鼻。

    是席南嶼。

    “你怎麼還沒去酒店?”姜暖問着。

    一般這個時候,新郎和新娘的家人都該先去酒店忙活着。

    席南嶼扯了扯袖口,蹙眉道:“西服不舒服。”

    姜暖習慣性的下牀,幫他脫下,才解開兩顆釦子,才意識到什麼。

    而此時,想要收回來雙手,已經晚了。

    席南嶼已經握緊了她,沉着臉:“怎麼不繼續?”

    姜暖啞了咬脣,之前那3年,做這個動作已經習慣了。

    他只要動一動,自己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可現在,姜暖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動作好多餘。

    難不成是因爲陸欣瑤不在這,他纔回來的?

    席南嶼蹙眉,直接把外套掛在了她手上:“給我找那件墨藍色,和搭配的袖釦。”

    他說着,徑直去了書房那邊,姜暖看到,這會兒的男人,整個臉已經陰沉的不像話。

    “還不去?”他腳步停頓在書房門口,眉間染上不耐煩。

    姜暖心底委屈,但還是忍下來,莫名其妙的又被男人兇了。

    她去衣帽間,找了席南嶼要的衣服和袖釦。

    腦子裏忽然閃過早上陸欣瑤給席南嶼整理袖口的那一幕。

    怎麼,是陸欣瑤嫌棄這個衣服配的袖釦不好看?

    所以,席南嶼不但換袖釦,連衣服也一起換了?

    姜暖是這麼猜測的,畢竟3年的朝夕相處,她知道席南嶼不是個愛找服飾麻煩的男人。

    甚至他一件外衣,可以穿幾個冬天……節省的不像個霸總。

    比如她曾經給他買的那件。

    “找到了麼?”席南嶼在書房裏打了個電話後,站在衣帽間外問着。

    姜暖拎着衣服上前:“喏,是這個吧?”

    他伸手接過穿好,然後垂眸看着她掌心的袖釦。

    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臂,等着姜暖的服侍。

    姜暖怔在那,擡着手,不知所措。

    席南嶼聲音平淡的提醒着她:“你不累?”

    說着,他一雙大手直接按在姜暖的手腕上,握住了她。

    將袖釦太高了些,劍眉微挑:“鴛鴦扣?”

    姜暖驚呼一聲:“呀,拿錯了!”

    所謂的鴛鴦扣,就是拿錯了,把兩個接近的款式,一樣各拿了一隻。

    這要是戴出去,被細心的人發現,多少會有些尷尬。

    姜暖連忙抽回手:“這兩款擺放太近了。”

    她剛剛沒留神,居然拿了兩款不一樣的。

    連忙回過身,去換。

    結果男人直接將手握緊了她,嚇得姜暖額頭滲出細汗。

    席南嶼順着她的手,點了點其中一款:“要這個。”

    男人緊貼着她的背,熟悉的氣息竄入鼻腔時,姜暖還有些恍惚。

    她略顯緊張,一顆小小的袖釦,拿了兩次都沒拿起來。

    男人的手,就按在她手背上,順勢幫她拿起那一款。

    然後放在姜暖的掌心,伸手把她身子扭了過來:“怎麼回事?”

    姜暖暗中深吸口氣:“沒事。”

    她自己都沒發現,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帶着顫音的。

    席南嶼微微蹙眉,語氣中帶着幾分譏笑:“什麼時候開始怕我了?”

    “嗯?”

    他忽然湊近了些,鼻尖兒幾乎貼上她的。

    姜暖驚慌的想要後退,可身後壓根無路可退。

    整個人被他圈在首飾臺和他的胸口中,一動不動。

    姜暖美眸中閃過的無措,讓席南嶼有些心煩意亂。

    “席、席南嶼,你該去酒店了。”

    姜暖慌亂中不忘提醒他,該死的狗男人,非要離着自己這麼近嗎?

    她當然知道他可不是因爲愛自己,無非就是想要捉弄她。

    席南嶼微微眯了眯眸子,眼中的光也不自然的沉了沉。

    他微微低頭,直接將她的嘴脣咬住一瓣,卻已然可以清晰的說道:“晚上給我等着!”

    “嗯……”姜暖疼的擰眉。

    席南嶼,你果然是屬狗的!

    她擡手剛要擦掉他的味道,席南嶼忽然轉身,眼底幽寒:“別想逃!”

    姜暖真的很想忽略他眼底的威脅和森冷,可她知道,他說到做到。

    就算是自己逃了,他也會翻遍整個煙城,把她給找出來。

    片刻後,男人離開了房間,直接下樓趕往酒店。

    姜暖緩和了好半天,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她餓了,正準備下樓喫些東西。

    就聽到了一些傭人在大膽的八卦着席明月的事。

    因爲今天是席明月的婚禮,所以家裏沒有席家的人了,這些傭人聊天也更加肆無忌憚。

    但是他們卻忘了,樓上還有個被席家人丟在家裏的姜暖。

    “趕緊把這些玫瑰花都弄走,夫人回來肯定要罵人了。”

    “往哪兒弄啊,外面都是記者,萬一被拍到怎麼辦?”

    “是啊,外面那麼多記者,都在等着拍這席家的笑話呢。”

    “都少說兩句!”家裏一個老傭人沉聲:“早上已經有人把照片發到網上了!”

    結果,不但沒有阻止這些人八卦,還讓大家都紛紛打開了話匣子。

    廚房裏的幫傭胖大媽一個勁兒點頭:“可不麼,我都看到夫人發脾氣了!”

    “何止啊,明月小姐早上差點把家給砸了!”另一個傭人道。

    姜暖站在樓梯轉彎處,這些人剛好看不到她,而她,卻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照片?什麼照片?

    她連忙回了房間,把手機打開,搜索了煙城熱搜。

    雖然席南嶼已經讓人去降了熱度,但是這些帖子還是會偶爾冒出來。

    不僅僅是帖子,還有一些守在席家附近的主播在直播。

    直播間裏的喫瓜羣衆只多不少,一直都在說早上的事。

    “怎麼會這樣?”姜暖眉頭一皺,原來一早上莊素敏跑來興師問罪說的是這件事!

    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拍了這些玫瑰花的照片發上網,還暗戳戳的嘲諷席明月是殘花敗柳。

    “太過分了!”姜暖抿脣,發了信息給好友:查一下陸欣瑤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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