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嶼看了眼病房裏的席明月，又看了眼蕭雲珩，薄脣抿着，片刻才說道：“林木之前查到，從L城有一批針劑到了煙城。”
“這批針劑，是國外的生物研究所研發出來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高純度的不多，但是流入煙城市場的次品很多。”
“這種針劑被注射後，人會忘記現在的痛苦，會回到自己最快樂的時候。”
“或者說，是自己記憶中最美好的那一段，重複的停留在那段記憶中。”
“所以，剛到了煙城，就有很多人買了，用於……”
席南嶼語氣頓了頓，又道：“讓一些重病患者免除痛苦。”
他說完，莊素敏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照你這麼說，這害人的東西，還能救人了？”
“那東西怎麼能給人用？那分明就是生物武器！”
莊素敏搞不懂，怎麼會有人買這種針劑，就爲了減少痛苦？
可是，人忘記了現在，只記得最美好的那一段記憶，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絕症？
“有時候，讓人忘記痛苦，也是一件好事。”蕭雲珩在旁邊低聲說着。
但席南嶼搖搖頭：“但，也有情況不好，只停留在最痛苦那段記憶中的。”
“比如……明月這種。”
莊素敏嗓音裏透着哽咽：“爲什麼偏偏是我女兒停留在最痛苦的時候？”
“因爲明月被注射的，是純度更高的。”
“這種東西研發出來，出發點就是想要讓人痛苦。”
“是針對某些人用的，但是沒想到，研發失敗品，居然是讓人忘記痛苦的。”
席南嶼已經查的很清楚了，有了線索之後，他馬上就親自去了北郊的酒吧街。
“我花了點錢，買了一陣。”他說着，就從兜裏拿出來。
莊素敏看着他掌心攤開的東西，眉頭緊皺：“你買這東西幹什麼？”
他回眸看了眼病房裏的席明月：“我想，給明月用。”
“不行！”莊素敏馬上拒絕：“這東西怎麼能給你妹妹用？你明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不好，如果用了這東西，適得其反怎麼辦？”
“可是明月現在的記憶錯亂太嚴重了，我不想她一直都停留在痛苦中。”席南嶼覺得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也可以說是一個捷徑，讓席明月走出來。
但是莊素敏不同意：“這東西的好壞，到現在都沒弄清楚，你就敢給明月用嗎？”
“除非你先找個人試試，如果真的那麼好，那再給你妹妹用。”
莊素敏說完，自己頓時愣了片刻，她猛然間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開始了沉思。
見她不再說話，席南嶼要把東西收起來，卻被莊素敏攔住。
“你先給我，我幫你收着。”
說着，莊素敏就把東西給拿走了，直接放在了自己兜裏。
她看了眼病房裏的女兒，像是決定了什麼。
又問了一遍：“就一支？”
“暫時一支，賣我的人說，月末還會到貨。”
“我已經讓林木盯着點，月末的時候，查一下貨源是從哪兒來的。”
“這樣的話，說不定就能查到是誰想害明月。”
“你不用管了。”她的態度很堅決，看了眼時間，說着：“差不多了，你去公司吧。”
“我聽說最近股東那邊總是在瞎鬧騰？”
人雖然不在公司裏，但是莊素敏在盛景的眼線還是不少。
公司裏有什麼風吹草動，她都是不會錯過的。
“哼。”席南嶼冷哼一聲：“他們還能鬧騰出什麼來？”
“無非就是傅家回來人了，那幾條傅家的狗，藏不住了。”
提到傅家，莊素敏的臉色沉了沉，席峯已經幾天沒回來了。
女兒出了事，就來過一次醫院，從那以後壓根沒見到。
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哪，肯定是在何楚紅那個女人家裏。
“醒了，你先去公司吧。”莊素敏催促着他。
席南嶼剛走兩步，回眸看着蕭雲珩：“你不去公司？”
蕭雲珩動了動脣，看了眼莊素敏手裏拿着的那根針劑，總覺得她在盤算着什麼。
但是席南嶼又催着他：“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離開後，莊素敏捏着手裏的針劑，陷入了沉思……
盛景集團設計部。
姜暖剛到公司，就見到了喬蘊。
“早啊。”喬蘊已經把自己的桌面整理出來。
她就坐在姜暖對面的位置，也就是艾倫的隔壁。
“早。”姜暖沒想到喬蘊這麼快就來公司報道了。
還以爲要等幾天，所以臉上有些驚喜和意外。
“暖姐，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歡迎我啊？”喬蘊開玩笑道。
姜暖也笑了：“我那是喜上眉梢的表情！”
“你總算是來了，要不然，咱們歡愉系列都快被擱淺了。”
說着，她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遞給喬蘊：“這裏都是有關於歡愉系列的資料。”
“你今天剛來，先熟悉一下，有什麼不懂的，隨時來問我。”
喬蘊能來，姜暖是開心的，她現在只想把心思都放在事業上。
什麼席家人，什麼狗男人，她都不想浪費時間。
“這下好了，咱們設計部，總算是來個能扛事兒的！”艾倫激動的說着。
姜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喬蘊環視四周，小聲問着：“其他同事呢？是去開會了嗎？”
“你們倆怎麼沒去？留在這等我嗎？”
對於喬蘊突來的三連問，姜暖只覺得有些尷尬，她能怎麼說？
不過艾倫倒是個話匣子，舉着咖啡杯喝了口，才說道：“人往高處走了唄！”
“跳槽啦？”喬蘊很聰明，馬上就猜到了。
可，就算是跳槽，也不至於整個設計部都走了吧？
“你們不是被人給連鍋端了吧？”
喬蘊是北方人，性格直爽，想到什麼，脫口而出。
艾倫聳了聳肩：“對唄，如你所猜。”
“不會吧？”喬蘊驚呼：“還能有比盛景條件更好的公司嗎？”
她說的一點沒假，盛景是整個煙城，乃至於H省，都數一數二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