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明月發瘋起來的尖銳聲音分貝很大,一樓都可以清晰的聽得清楚。

    景萱微微側眸,就看到席南嶼面色冷凝,緊抿着薄脣。

    她笑了笑:“南嶼,我們是朋友,當我更希望,你幫我當做一名醫生。”

    “明月需要我。”

    他終究是放下了箱子,側着身子放下箱子:“我帶你上樓。”

    景萱的腳步剛踏上三樓的樓梯口,就聽到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席明月歇斯底里的吼聲。

    “把她給我帶回來!我要姜暖也嚐嚐這個滋味!”

    “你別攔着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賤人?”

    席南嶼眉頭擰着,步伐一頓,看來,席明月難得短暫的清醒了。

    記憶又停留在那段時間。

    “你先別過去。”景萱伸手將席南嶼攔住。

    她獨自上樓,迎上席明月驚訝又怔愣的目光。

    好一會兒,席明月才認出,眼前這個面容柔和的女人,居然是景萱。

    曾經都是煙城的名媛千金,又是席南嶼的青梅竹馬,席明月當然記得她。

    “你是……景萱?”但她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當年景萱離開的時候,有多狼狽,現在出現在這,就有多光鮮。

    身上穿着的雖然是簡單的裙裝,可依然可見定製款的logo。

    就連她手腕上那枚素面的鉑金鐲子,都有一圈璀璨的黃鑽,值錢。

    景萱微微一笑:“明月還記得我。”

    她上來這短短的幾十秒,已經將席明月從上打量到下。

    明月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長裙,領子那已經被她弄的一片污漬,顯得很狼狽。

    髮絲許久沒有洗了,幾縷因爲汗水黏在了臉頰上。

    赤着腳,腳邊是她打碎的盤子碎片,幾顆水果滾落在地上。

    “呀,明月可別扎着了腳!”一陣驚呼聲,帶着關切。

    下一秒,幾人看到一個因爲懷孕而有些開始臃腫的身子擠了過來。

    是陸欣瑤,她一邊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碎片,一邊心疼的說道:“這又是怎麼了?”

    景萱微微斂眸,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陸欣瑤,但,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欣瑤姐。”

    席明月是最信任陸欣瑤的,看到她的出現,連忙彎腰去拽着她:“有下人會收拾的!”

    也是陸欣瑤上樓的同時,席明月的態度瞬間就變了。

    她對這個女人的依賴和信任,這一刻就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陸欣瑤起身時,眼神中略帶挑釁的掃了一眼景萱。

    兩個女人互相打量的眼神中,微弱的電光一閃而過。

    “明月,你身子還沒養好呢。”

    陸欣瑤緊挨着席明月,挽着她的手:“再說家裏來了外人,你要控制一下。”

    “景萱是我請來的……”席南嶼的心理醫生四個字還沒等說出口,手腕就被一隻手握住,帶着些暖意,他回眸,就看到景萱對着他微微搖頭。

    而後她踮起腳尖在他耳畔道:“先別讓他們知道。”

    她貼的很近,身上還有着淡淡的鼠尾草香味,安神靜氣。

    “好。”席南嶼輕點頭。

    陸欣瑤那有些浮腫的臉上閃過一絲嫉妒的怒意,她感覺自己要炸了。

    這女人憑什麼貼在席南嶼的耳旁說話?

    還有,她說了什麼?

    這一刻的陸欣瑤甚至有些慌張,她從未見過席南嶼這樣信任一個人。

    哪怕是姜暖,也從未有過。

    景萱的出現,無疑是給陸欣瑤來了一劑猛藥。

    她攥緊了拳頭,看着景萱拉着席明月的手,笑着對蕭雲珩說:“不介意吧?”

    蕭雲珩看了眼席南嶼,大概是猜到了什麼,拿上自己的外套,離開了房間。

    “南嶼,雲珩,你們怎麼能讓陌生人跟明月在一起?”陸欣瑤急了。

    她今晚是有重要事做的,怎麼能讓景萱打亂了她的計劃?

    蕭雲珩似乎是看出來了什麼,他並未理陸欣瑤,而是對着席南嶼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間,第一次因爲某件事,達成了默契。

    蕭雲珩也很利落,轉身去了書房,席南嶼緊隨其後。

    陸欣瑤站在原地,愣神間,聽到了房內傳來席明月的笑聲。

    她居然笑了?

    要知道,現在的席明月可是清醒狀態,怎麼可能會笑出來?

    陸欣瑤在這一刻,感覺到汗毛驟然豎起,後脊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許久,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席明月睡了。

    等到景萱從房間裏出來時,陸欣瑤早已等在走廊盡頭。

    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上下打量着景萱。

    “陸小姐。”景萱點點頭,想要繞過她回房。

    可是很顯然,陸欣瑤不想這麼放走景萱。

    她眼神中帶着嘲諷,語調也不怎麼友好:“你就是南嶼的青梅竹馬?”

    景萱笑了:“算是吧。”

    景家落魄時,她也不過十幾歲,和席南嶼,自然算得上。

    陸欣瑤的臉色難看了些,聲音略顯尖銳:“你喜歡南嶼。”

    她用的是肯定句,同樣都是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景萱喜歡席南嶼。

    景萱脣角的笑意漸深,卻不回答她的問題,似乎,這個答案就是擺在明面上的。

    “哼,我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明知道席南嶼已經結婚了,還回來幹什麼?”

    陸欣瑤譏諷景萱,認爲她是想要插足席南嶼和姜暖之間的感情。

    但,她自己卻忘記了,那個第三者,應該是她。

    景萱輕笑:“我對插足別人的感情沒興趣。”

    “至於……”

    她頓了頓:“南嶼喜歡誰,我覺得是他的自由。”

    “畢竟感情這種東西,不是靠一個孩子就能拴住的,你說對吧?”

    陸欣瑤啞巴了,她瞳孔縮了縮,咬着牙發狠:“景萱,你什麼意思?”

    景萱也不示弱,往前走了一步,略微高出陸欣瑤半個頭的她,垂眸:“陸小姐,第三者這種事,我想你纔是最有發言權的,不是嗎?”

    “你……”陸欣瑤被噎的半句話說不出,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她眼尖的瞄到了什麼,然後捂着肚子,語氣透着委屈:“景小姐,你是南嶼的朋友,說這種話,就不怕他生氣嗎?”

    景萱聲音不高不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南嶼在我身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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