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麼會死了呢,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敖呢,爲什麼他的手機關機了?
他會不會出什麼事?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出租車上,後座的女人神情憂憂,兩手緊握得發白。不時焦急張望着前方的路,透亮的眼眸,水盈盈地,亮晶晶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開車的司機大叔,看她急得快哭了,都不忍心地安慰了她幾句。
“小姑娘,別急,警察局馬上到了。”
可憐的哦,這麼着急,該是家裏出了什麼事吧。
出租車停在警察局門口,蔡昱穎給了錢,立馬打開車門衝了出來。
“蹬蹬蹬”跑上樓梯,明亮寬大的警署大廳,蔡昱穎一時找不清方向,忙走向大廳的服務檯。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招志強的屍體在哪裏?”
被問話的女警察,正是之前給蔡昱穎打過電話的那位。
擡起頭,“您是蔡小姐吧?”
“對。”
“你是死者招志強的朋友嗎?”
“對,我是他的朋友。”
女警察站起身,“他的屍體目前放在法醫科,請跟我來。”
“謝謝。”
蔡昱穎忙跟在女警察身後,朝法醫科走去。
饒是做好了心理建設,在看到公子的屍體時,蔡昱穎還是不忍地別開了頭,眼眶微紅。
因爲驗屍需要,屍體還保留着案發現場時的樣子。公子的脖頸上有大量的鮮血,臉上也有不少。人死後,身體會慢慢變冷,發白,僵硬。
公子的臉已經沒有什麼血色了,慘白瘮人。
蔡昱穎自己也是醫生,能看出來一些。屍體身上有很多傷痕,但致命傷在脖子,應該是被刀插進了脖頸,動脈血管破碎,失血過多死的。
這死法太過於慘烈。
女人捂住嘴,嗚咽幾聲,好不容易纔穩定情緒,不至於在警察面前哭出來。
雖然她和公子不熟,但是親眼看見前幾天還和她說話談笑的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心裏也實在不好過。
女警察也看多了這種場面,職業性地安慰道。
“請您節哀。”
“對於招志強的死,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你,麻煩配合。”
蔡昱穎點點頭,鼻尖紅紅,鎮定了下。
“應該地。”
警察照例問了她一些問題,比如案發時她在哪兒,最後一次見招志強什麼時候等等。
蔡昱穎和公子不算熟,準確地說才認識不久。所以警察得到的消息不多,加上蔡昱穎案發時又有不在場證明,沒什麼嫌疑。
問過話,警察就示意她可以走了。
“謝謝配合,後續如果有需要,會再和你聯繫的。”
蔡昱穎站起身,略微彎腰點了點頭。
“麻煩了。”
“對了,我想請問一下,死者有一個朋友叫邱剛敖,他有來過嗎?”
“邱剛敖?”女警察想了想。
正準備去法醫科的張崇邦。路過,剛好聽到這個熟悉的人名,腳步停滯,看向這邊,眼神探究。
“邱剛敖?應該沒有來過,你是第一個過來的死者朋友。”
“怎麼了,”張崇邦走了過來,看了眼兩人,衝女警察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女警察解釋道:“張sir,這位是死者招志強的朋友蔡小姐,她想問問有沒有一個叫邱剛敖的人過來看過死者。”
隨着女警察的話,張崇邦慢慢把視線挪向蔡昱穎,目光打量。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忙吧。”
和女警察招呼了一句,張崇邦這纔對蔡昱穎說道。
“蔡小姐是吧?”
蔡昱穎點點頭,“你好。”
“你是死者招志強的朋友?”張崇邦問道,“也認識邱剛敖?要找他?”
“是。”
“是這樣的,”說着,張崇邦雙手叉上腰,斟酌着,由於不清楚女人和邱剛敖的關係。
於是,他措辭探究道。
“邱剛敖正在我們警署口供房錄口供。”
“不知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總算聽見人的下落了,蔡昱穎忙回道。
“我是他朋友。”
朋友?
張崇邦仔細觀察了女人的表情,眉頭緊鎖,眼神擔憂,一副迫切的模樣。
該不只是朋友吧。
片刻,他頷首,說道。
“跟我走吧。”
口供房裏,邱剛敖一副像是在度假的模樣,悠哉悠哉,甚至還有閒心喝咖啡。
口供房外,幾個警察倒是被氣得上了火。
“他在裏面,你進去吧,”張崇邦把人帶到,指了下門口的方向。
隨即,又故意朝口供房裏喊了一聲。
“阿敖,有人來看你了。”
蔡昱穎即使着急,還是朝人點頭表示感謝,才快步走進房間。
張崇邦的話音剛落,邱剛敖還來不及多想,一擡頭,便看見眼眶通紅的蔡昱穎朝他走來,步伐逐漸變快。
他站起身,墨眉蹙起,“你怎麼”
話沒說完,就被闖進懷裏的柔軟打斷,女人抱住他精瘦有力的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邱剛敖很快感覺到有道溫熱浸溼了他的衣服。下一秒,她帶着哭腔的聲音,充滿委屈和後怕,悶悶地傳進他的耳朵。
“阿敖”
“還好你沒事。”
蔡昱穎知道公子死了的消息後,一直都在擔驚受怕,邱剛敖的電話打不通,她也聯繫不上他。
從家裏到警局的這段路程,她就像是受了一遍酷刑,整個人都快要被各種不好的猜測折磨死了。
加之,後面又看到了公子的屍體,受了刺激,她腦中的那根弦簡直崩到了極點。
如今,終於看到好好無事的邱剛敖,情緒強烈變化,剎那,就有一種快要虛脫的感覺。
還好,他沒事。
隔着玻璃,口供房外的幾個警察大眼瞪小眼。
一個瞭解案子全況,知曉邱剛敖殘暴個性的警察,看着口供房裏的那幕,吶吶一句。
“他那樣的人,居然還有人這麼關心他啊。”
張崇邦瞥了眼說話的警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