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場案件的發生,其內核都是一場悲劇。
死亡的人隨着時間,慢慢被歲月抹去痕跡。
而那些因爲死亡而承受莫大痛苦的人們,只能懷抱着心裏對那個人的記憶,在這世界上,繼續平淡而又堅強地活下去。
隨着法官最後的宣判落下,重案組終於把這樁‘連環殺人分屍案’結案歸檔,所有人終於能夠休息,好好放鬆幾天了。
“好了,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可以放假,好好休息幾天。”
東九龍警察廳,辦公室裏,一衆人聽張崇邦說完這話,頓時掀起一陣歡鬧的浪潮。
“嗚~終於能夠放假嘍!”
“耶,這次我要好好回家睡上它幾十個小時!”
“啊,可算放假了,再不回家陪老婆孩子,估計我女兒都要不認識我了。”
“”
張崇邦和邱剛敖作爲重案組的兩個領頭人,並排站在一起,雙手抱懷,笑看着一羣人開始討論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要怎麼安排。
低頭看了眼杯中還冒熱氣的咖啡,張崇邦搖杯晃了晃,喝下一口,有點苦。
“蔡小姐沒事吧?”
“沒事了。”
邱剛敖看着不遠處又快要吵起來的阿荃和標哥,繼續道。
“不聽話,休息一天,又跑回醫院上班了。”
說到這兒,他語氣中,有種無可奈何的味道。
不禁又想起那天,女人坐在病牀上,抱着白色的被子,一雙溼淋淋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阿敖,我想回家了~”
本來,邱剛敖是想讓她多休息幾天的,畢竟吸入的迷藥對身體傷害很大,多在醫院觀察幾天也好。
不過蔡昱穎閒不住,鴨子嘴硬愣說自己沒事了,嚷着要回家。
邱剛敖本來不同意地,但是,一聽到女人這麼小聲小意地說着話,像個委屈撒嬌的小孩兒一樣。
邱剛敖拿她沒辦法,一下就繳械投降了,無奈地看了女人一眼。
認命一般地說道:“好,給你收拾東西。”
說着,當真開始收拾起,蔡昱穎住院這兩天的一些東西。
知道蔡昱穎現在是孤身一個人在香港,也沒有人照顧。
所以,住院這兩天都是邱剛敖在守着她,連鍾青雲結案都是拜託張崇邦全部解決了。
蔡昱穎不願意這樣耽誤他的事情,所以纔想儘快出院。
“回去後,不舒服,給我打電話。”
說話間,邱剛敖已經把蔡昱穎這兩天用的一個杯子放進了袋子裏。
住院兩天,蔡昱穎的事情都是他操辦地,現在收拾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蔡昱穎趴在病牀上,雙手撐着下巴,偏着腦袋,看着男人忙前忙後,嘴角一直掛着甜柔的微笑。
一雙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此刻,更是快把其中的花癡情緒溢出來了。
聞言,腦子也沒經過思考,下意識就開口。
“知道了,阿敖哥哥最好啦~”
她不自覺用了小時候經常和邱剛敖撒嬌的語氣,聲音綿綿柔柔,嬌到了骨子裏。
保持着撐頭看人的動作僵住,完啦!
我貴姓?我說什麼了?
蔡昱穎只看見側對她收拾東西的邱剛敖,聽見這話,拿東西的手同樣僵在原地。
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
沉默地氣氛,開始在病房裏蔓延。
這時,原本進來查房的小護士倒把兩人之間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句蔡昱穎的撒嬌。
寫下資料之後,沒忍住小聲地笑了。
而後,又快速調整成工作的狀態,扔下一句。
“蔡醫生,我先去幫你辦理出院手續。”
接着,就趕緊從病房逃離出去。
小護士用文件夾捂住嘴角壓抑不住的笑意,趕緊去找自己的小姐妹分享了。
之前她們還在私下議論蔡醫生年輕漂亮,可惜就是沒有男朋友。
現在看來,人家哪裏是沒有男朋友,分明是在熱戀期嘛。
而安靜地病房裏,沉默還在持續蔓延。
在小護士出去之外,蔡昱穎的羞悔情緒更是達到了頂峯,一張臉紅得像是蒸熟的螃蟹,臉頰的溫度也在持續上升。
剛剛那個小護士明顯是認識她的,醫院裏的小護士喜歡聊些八卦,她又不是不知道。
完啦,剛剛那一幕,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
更重要的是,蔡昱穎現在根本不敢去看邱剛敖,尷尬和羞惱自己的情緒在腦中不停糾結。
這時,她腦子裏,想起來周星馳電影裏說過的那一句“逃避雖然可恥,但卻有用。”
於是,下一秒,她忽然從病牀上爬起來,動作僵硬地走進病房裏的衛生間。
“我去換件衣服。”
“嗯。”
邱剛敖這纔有了反應,出聲回答了一句。
“嘭-—”
聽見背後衛生間的門被關上後,邱剛敖纔有了動作,把一袋女人沒喫完的餅乾放進袋子裏。
之後,那張素來冷色的俊逸臉龐,削薄的嘴脣微微上揚,銳利的鳳眸逐漸柔和,自深諳的眼底慢慢回暖,眸帶笑意,猶如春山綠水。
他像是笑了,自胸腔處發出一聲悶悶地聲響,是心臟悸動的聲音。
安靜的房間裏,耳旁,再次回想起女人先前嬌聲嬌氣的那句話。
“阿敖哥哥你最好啦~”
片刻後,他自言自語般地低聲道,語氣溫柔,囈語情誼。
“不客氣。”
沛沛妹妹。
從回憶中抽脫,邱剛敖再回神時,身旁的張崇邦已經不在了。
辦公室裏的一羣人依舊吵吵鬧鬧地,嚷嚷着這次破了一件大案,得讓張崇邦請客喫飯。
“邦主,請客。”
“邦主,請客。”
率先開始帶節奏地是邱剛敖組的標哥,他向來活躍,到請喫飯這種事,更是積極。
而作爲標哥同組人的阿華爆珠幾個,也立馬響應請客大軍,跟着一起喊。
歡快高漲的情緒也感染了張崇邦組裏的人,大白鯊阿賢阿寧幾個紛紛叛變,開始坑起自家老大,握拳舉手,嗷嗷直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