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伺候?”林若冰聽起來並不相信他這話,全當他是在開玩笑,但聲音是顫的,黑夜裏格外明顯。

    “先洗澡吧。”熊燃貼下來,眼眸黑似墨,單眼皮特有的痞氣,和他的聲音一脈相承,“鴛鴦浴怎麼樣?”

    鴛鴦浴個鬼,那衛生間都不一定能站得下兩個人。

    林若冰巧笑倩兮:“得了吧你,誰伺候誰呀。”

    熊燃歪着腦袋看着她,體溫接近於火,初始時那般狂妄和不掩飾的慾望似乎就要破繭而出,可還剋制着,嬉皮笑臉地同她調情:“除了你還有誰。”

    林若冰聽罷又抿着脣笑,不想看他,覺得自己這會兒也有點兒沉浸了,變得不像自己。

    “笑什麼?”熊燃認真道,“你這一天天總在學習,累得肩膀都酸了……”他說着,便騰出一隻手來覆在她薄嫩脖頸後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摁着。

    林若冰被他手指的溫度燙得身體一縮,又覺得癢,便微微往一側偏頭,但表情卻不生氣,當下氣氛,她是氣也氣不起來的。

    “熊燃?”

    “在呢。”他朝她耳邊吹熱息。

    林若冰心底一陣動盪,下一秒,她被人緊緊托起,腳底失衡,直接攀附着令她失衡的人。

    他託着她,也不忘順便再捏一把,飽滿圓潤的觸感,嘴角吊着:“林律師,看來學習也沒多用功麼?還以爲你瘦了。”

    林若冰不爲他調侃所動,雙手緊緊扣在他肩上,語氣淡淡道:“我是瘦了的。”

    熊燃調整了下位置,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託着她,“待會兒讓我檢查一下。先把衣服脫了。”

    男人腳步很輕地走進了浴室,順便帶過了門,地方本就狹小,如今多了人高馬大的他,空間更顯逼仄,蓮蓬頭正對面有一張鏡子,正對着兩人的臉。

    極致的白和健康古銅色在鏡面裏一覽無餘,脫衣服都沒能讓他放開她,今晚他真打算做連體娃娃了。

    男人騰出一隻手去調節水溫,林若冰倚在他身上,反而有些適應這種緊密貼合的狀態,他的臉近在咫尺,高鼻亮眼,輪廓硬朗。

    或許是沒聽到意料中的那幾聲吐槽,看他一臉認真又虔誠地試探水的溫度,林若冰笑了一下。

    她側過頭,有些羞赧地去看鏡子裏的兩人,心跳加快,隨之鏡面裏原本白皙的臉頰逐漸變得紅潤,紅至耳稍。

    過了一會兒,熊燃低低說了聲好了,又將她慢慢悠悠地放下來,對她說:“你想坐着還是站着?”

    林若冰頓了一下:“站着……吧。”

    坐着怎麼弄?

    在熊燃問出這個問題之前,林若冰都覺得自己至少在半個小時內都不會太好受的,但熊燃語氣正常,態度認真,彷彿那會兒耍流氓的不是他。

    林若冰問:“你真要伺候我?”

    “必須。”

    熊燃調整蓮蓬頭的位置對準林若冰的身前,兩人身無一物,曖昧的氣氛卻很快被沖淡了許多。

    他伸手夠着浴球,打着泡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塊兒,直至泡沫瀰漫均勻到他雙手手掌,才擡起眸來,不鹹不淡地對她說:“站好。”

    林若冰木訥地站在原地,也不再允許自己問一遍“是不是真要伺候我?”這種問題,感覺着,一抹輕柔的力度,自上而下席捲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

    溫水不輕不重地打溼身體,混着乳白色泡沫,蜿蜒起伏而下。熊燃將呼吸調整再調整,又笑着調侃她:“好像是瘦了點兒。”

    他說這話時正專注於林若冰的飽滿,林若冰去推他的手,熊燃也不反抗,低垂着眸,喉結滾動着,溢出一抹輕笑。

    “怎麼了?着急了?”

    林若冰置之不理,她伸手去捧水,落在他肩上,兩手搭上去,慢慢環住,她頭微微向後仰着,目光始終盯着他側臉。

    “真着急了?”

    女人的眼眸似水,皮膚如同剝了殼的雞蛋,和他一樣,對此狀態遊刃有餘又故作姿態,矛盾體的結合。

    她的目光掃過他緊緻的肌肉,自上而下,寬闊的肩頭,清晰的鎖骨,胸肌腹肌線條流暢,一路向下……

    熊燃扯下花灑來直接澆掉她身上的泡沫和自己身上的,低聲詢問:“怎麼了,不習慣?”

    林若冰指了指某處:“不習慣它都這樣了,竟然還……”後面幾個字,她是貼在他耳邊說的。

    ……

    熊燃低吼一聲,似乎緩不過來,臉頰貼在她臉側好久才恢復正常。

    關掉燈光,窗戶開了小縫兒,輕柔的風聲似遠似近,空調溫度不高不低。

    林若冰累到講不出一句話,她從身邊男人的心跳聲推斷,他人也是一樣的。

    “你什麼感受?”她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貼過去。

    熊燃想抽支菸,又不好意思說,林若冰向來不喜歡煙味兒,思來想去還是作罷。他眼神迷離,只低聲反問道:“你呢?”

    林若冰想了想,仍閉着眼睛,她現在很涼爽,身體餮足,似乎感覺觸及到永恆。

    她說:“還不錯。”

    熊燃低低笑了聲,覺得她說這話的姿態特別像一個小媳婦兒,又想着她是因爲自己才變成這樣嬌羞,便更加想笑。

    林若冰累得再沒力氣同他講話,閉着眼睛姿態恬淡,幾乎就要睡着了。

    熊燃輕輕拍了她一下,問她:“蘇百川什麼時候結婚?”

    林若冰“嗯”了一聲,聲音已經非常低:“下個月。”

    熊燃睜眼看着窗外那簇燈光,頓覺不適,他說:“我覺得我們也得辦個婚禮,變得更加名正言順些。”

    林若冰被他動靜驚醒,接着轉了個身,咕噥道:“不行,你還沒求婚。”

    熊燃說:“沒有嗎?”

    他怎麼記得是說過的。

    林若冰嘟囔了聲:“真的沒有。”她說這話時,音量忽然增大,而後便如同銷聲匿跡一般恢復寂靜,沉睡過去。

    熊燃被她驚了一下,伸過胳膊將人攬得更緊了些,即使這樣,她也睡得如同孩童。

    第二天一早林若冰做了早餐,熊燃邊喫邊問她,記不記得昨晚的事兒?

    林若冰腦海裏閃過那些炙熱滾燙的畫面,脫口而出:“不記得了。”

    熊燃吃了口蛋餃,點點頭:“行,不記得就不記得吧。”

    反正也不需要她操心。

    林若冰說他沒求婚過,熊燃不反駁,對於女人來講,一句“你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嫁我”作爲求婚,着實過於寒酸了些。

    他比較詫異的是,她會對此耿耿於懷。

    算不上耿耿於懷,也得是牢牢記着的了,不然不會在他問出那句話時就毫不猶豫地反駁他。

    中午和楊炳南喫飯喝酒,聊天說地。

    楊炳南這人心腸好,愛八卦,愛多管閒事,有時挺招人煩,但和熊燃關係一直好。他們兩個和靳繁川同爲公司股東,雖說熊燃佔大頭,楊炳南和靳繁川佔小頭,但倆人關係,靳繁川想插還真插不動。

    楊炳南吐槽說:“這才幾天啊?又分了。”

    熊燃蹙了蹙眉,問:“誰?”

    “還有誰?”楊炳南繪聲繪色道,“那個愛玩兒小姑娘的靳總唄。”

    玩小姑娘四個字着實不太好聽,熊燃聽了,眉頭蹙得更緊。

    楊炳南說:“我就看不起他這樣的,你說人家大學生,還沒出社會,就攤上這麼一玩意兒,倒了八輩子黴。”

    熊燃說:“是挺不負責的。”

    “這回兒聽說又找上一合作伙伴的侄女兒了。”

    “誰?”熊燃聽了感覺不妙,萬一耽誤生意那就難辦了。

    楊炳南說過後,他鬆了口氣,那生意夥伴的侄女兒離過婚,總不至於這麼輕易就被他騙了去。

    “那個什麼?”想起昨晚,熊燃頓了頓,稍加思索道,“你給我出個主意,我想跟我媳婦兒正兒八經求婚。”

    “搞什麼?”楊炳南嘀咕說,“你們不是已經結婚了?”

    “沒辦婚禮算什麼結婚。”

    熊燃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蘇百川給刺激到了,聯合自己和林若冰在一起近十個月,領證九個月,竟落在他人之後。

    略微不甘心。

    熊燃剛說完,陳糯推門而入。

    見怪不怪的,兩個大男人湊在一起說話,統一將視線投向她這邊,笑得她合不攏嘴:“你倆密謀什麼呢?”

    包廂空間寬敞,有酒有肉,是個密謀的好地方,楊炳南說熊燃有事兒,陳糯便好奇地問什麼事兒?

    楊炳南見熊燃沒有開口的意思,上趕着回答:“燃哥求婚。”

    陳糯也好奇:“求什麼婚,你不都結婚了嗎?”

    如此一來,被兩人先後質問,熊燃更覺得自己當初一句話求婚的做法有失偏頗。

    他似乎皺了一下眉:“舉辦婚禮前,像模像樣地來一回,搞點儀式感,要不就覺得缺點兒什麼。”

    “好男人。”陳糯豎起大拇指,問他,“那你準備在哪兒求?怎麼求?現場怎麼佈置?請多少人來?”

    熊燃一怔,撓了撓太陽穴。

    陳糯歪頭:“不知道?那可有得忙了。”

    熊燃不說話,陳糯又說:“咱們按照嫂子喜好搞。”

    她的喜好?

    熊燃眯着眼睛,手撐着額頭,一言不發地靠在桌面上,突然感覺頭有點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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