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給柳如煙放了整個城市的煙花的男人,應該也很惋惜,不能和她一起看煙花吧?
想到這些,蘇霽月嘆了口氣,“造化弄人。”
“是啊。”
簡明鍾站起身來,看着遠處天空中的彩虹,“如果我早一點想起來,或許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說完,他又自顧自地低笑了起來,“可能,如果她不遭遇那些,我也根本不會想起來她。”
男人後面的這句話,霽月沒聽清楚。
空氣安靜。
周圍的風聲和鳥鳴聲,讓蘇霽月的心情終於稍稍地好了起來。
猶豫了許久,她擡起眸子看着簡明鍾,“那簡叔。”
“我想知道……”
“你是怎麼找回記憶的?”
簡明鐘的身子狠狠一頓。
他轉過頭,目光鄭重地看着蘇霽月的臉,“等你找回記憶了,你就知道了。”
蘇霽月哭笑不得。
這算是什麼答案?
怎麼找回記憶的方法,等她找回自己的記憶了,就知道了?
意識到簡明鐘不想告訴自己,蘇霽月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感受着風和樹木的味道。
雖然簡明鐘的存在並沒有讓她的心情好一點。
但起碼他這一下午的嘮叨,讓她真的沒有那麼難過了。
大概是太累了。
蘇霽月靠在柱子上閉着眼睛,沒多久就睡着了。
“霽月?”
確定她睡着了之後,簡明鍾嘆了口氣,擡手將她抱了起來。
說來慚愧。
他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抱住自己親生女兒的時候,是在他五十多歲的時候。
她有了三個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甚至爲了自己的家庭在暗自神傷。
他缺席的,不光是蘇霽月的童年,而是蘇霽月二十多年的人生。
男人抱着懷裏輕如羽毛的女人,心底是沉痛的恨意。
當年……
如果沒有經歷那場車禍,他就不會掉進海里,不會被那個組織抓到,也不會……
不會被那個組織的人餵了失憶的藥,窩在小山村裏二十多年。
如果不是秦凝臣的人前不久找到了他,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記起來,自己曾經是簡家的家主。
也不會記起來,他還有一個守着簡家多年的妻子,還有妻子一直保護着不敢相認的女兒。
男人狠狠地眯了眯眸。
他早晚要將那些人,全都斬草除根!
……
蘇霽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秦凝臣和楊清幽手挽着手,走進了結婚的禮堂。
她站在禮堂的門口,拼命地哭喊着。
可不管她怎麼哭,怎麼喊,那個穿着白色鑲着金邊西裝的男人,卻從來都不曾回過頭看她一眼。
她被凌司煜和凌染帶走。
他們告訴她,這輩子,秦凝臣都不會再要她了。
她是哭着醒過來的。
“做噩夢了嗎?”
見她醒了,穿着一身白衣的小紳士伸出手,將她身上的被子好好地整理了一下,“媽咪,現在是晚上八點。”
“你要喫點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