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允也咳嗽了一聲,侷促的把嚶嚶放下去了。

    小糰子沒喫到蛋羹,也不知道爹爹阿孃突然怎麼了,只好自己跑到一處空位,坐上去了。

    沒有嚶嚶,他們才正襟危坐,彼此之間隔了一定的距離。

    “過段時間,本王要去宮裏了。”戰允把玩着筷子,低着頭說道。

    “你應該知道的,本王的母后……思念嚶嚶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

    “那又如何?”蘇傾離側過臉,看向他,“起初合離是你湛王爺口口聲聲答應的,不是嗎?”

    “本王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本王話語權不多。”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直視對方,因爲心裏的愧疚和自責,讓他不太敢。

    母后體弱多病,頑疾纏身,厭食也不是一個短期的症狀。

    若不是上次嚶嚶去了一次,她哪裏會像現在一樣微微好轉呢?

    而且,還有一個該死的容貴妃,一直纏着父皇,不允許他多去看望母后一次。

    宮中水深火熱,走任何一條路都是步步爲營。

    母后完全是孤立無援的狀態,唯獨只有他能給母后帶去一絲援助。

    “本王今日來,其實也就是爲了此事,母后的身體有所好轉。

    本王想她徹底好起來,上次嚶嚶去了,她便有了食慾,精神也好了不少。”

    戰允說着,擡眼看向她,眼底滿是懇求。

    他本就生的俊逸非凡,此刻多一分祈求的意思,眼神柔下幾分,便讓人挪不開眼。

    “我現在,是蘇家的女兒,不是你的什麼人。”

    蘇傾離本分的告訴他,拿着筷子在碗口敲了一下,“難不成你覺得這樣一個碗碎了,還能拼好?”

    “本王知道破鏡重圓是不可能,但是……可不可以這一次滿足母后一個心願。”

    他認真的說着,眼裏氤氳着水汽,好一副柔弱的姿態。

    他戰允何曾有這樣的表情,蘇傾離心裏油然而生一股滿足感。

    輕咳了一聲,看向自己在一旁玩碗筷的小兒子。

    “至少,母后沒有虧待得罪過你,本王可以答應你,日後加倍把一次人情還給你。”

    他如此說道,就差站起來了。

    “比如?”蘇傾離雙臂疊放,翹起二郎腿,一副大爺的姿態。

    “你想得到什麼?”他問道。

    “蘇家藥鋪一直以來生意都不錯,但也證明了一點,灃京百姓的身體不是很好。

    我曾見過一樁事情,一些農民經常在田裏傷到,大夏天大冬天不分晝夜在幹活。

    而他們收割的糧食都是他們的也罷,結果卻不是,地方官府起碼拿走了七分,此爲何意?”

    她平緩沉穩的訴說着,認真的表情帶着一絲嚴肅,誰都想不到她居然在關心這些。

    戰允驚訝道,“什麼?”

    “還有,灃京一些百姓納稅都是地方官府派來的人收錢,他們居然要多拿一分。

    如果百姓給不起,便拿走百姓家裏的物品抵押,此爲何意?”

    蘇傾離邊說邊皺眉道,“難道你們不管嗎?”

    “本王……”本王卻是不知,戰允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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