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下定決心了,今夜,必須去定國公府盤查一番。
若是真的如她自己所想,那麼……公伯澤君的遭遇她恐怕也猜到個一二了。
安撫好嚶嚶入眠以後,蘇傾離整裝待發,腰後藏了一大排細小的毒針,不易被發現。
“晚安,我的寶貝。”
在嚶嚶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蘇傾離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胸口,目光溫情脈脈。
言語罷,她從屋子裏的後窗輕身一躍,消失在一望無際的黑夜裏。
蘇傾離後背的傷痕雖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還處於結痂期,被緊緻的夜行衣裹着摩擦,倒難免生出一些癢意。
一路鬼鬼祟祟的來到了定國公府,她終於看見了定國公府的後門,這定國公府果然和大家說的一樣,沒了坐鎮的定國公,連守門人都沒有了。
冬季到了,極夜慢慢,蘇傾離確定自己有很足夠的時間,便摸着牆根躥了進去。
她驚訝的發現院子裏也沒什麼人,空空蕩蕩的。
曾經氣派的定國公府現如今竟然滿地落葉,蕭瑟又冷清,到底是人走茶涼,現在人未走,卻也已經涼了起來。
蘇傾離憑藉着記憶溜到了曾經長公子所住之地的門口,然後發現了那一片盎然的花圃。
她立馬衝了過去,蒙着面在花圃裏尋找,靠着她靈敏無比的嗅覺在黑暗中摸索。
忽得,在萬香叢中蘇傾離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古怪異香味,她登時瞪大了眼睛。
發現了罌粟,蘇傾離立馬打開了自己的錦囊,把這花圃裏的一株罌粟用鑷子夾進裏面。
正當她把東西收好以後,又想起來什麼。
這公伯澤君已經被抓走,那她的房間會不會留下蛛絲馬跡,那定國公雖然甦醒不了,但恐怕知道些什麼東西?
如此一來,蘇傾離揣起那一袋罌粟直奔定國公的屋裏,她腳步匆匆,眼觀六路。
發現定國公的房間也沒有人看着,她直接走了進去,發現屋裏黑漆漆的,定國公就躺在牀上。
“嘿?”蘇傾離躡手躡腳走到他跟前,用手晃了晃,“您還醒着呢嗎?”
揚皖棠默不吭聲,病痛讓他一直皺着眉,嗓子裏說不出任何話的嗚咽着。
“哎…讓我看看你的病。”
她掀起被褥一角,把揚皖棠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把他蒼老無力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靜下心來細細把脈。
脈搏太虛弱了,已經是燈枯油盡,只可這般了。
“人之將死,恕我無能爲力。”蘇傾離用那帶着歉意的語氣對他說道。
揚皖棠似乎聽見了耳邊傳來朦朦朧朧的聲音,實在模糊。
“…澤君…”
沙啞蒼老的聲音從他乾澀的薄脣道出的那一瞬間,蘇傾離便愕然的擡起頭,看見定國公仍然緊閉雙目,皺紋滿布的臉浮現着難耐與盼望。
“定國公大人,我是蘇傾離。”